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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266一对白雉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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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濙等人虽然对于飞鸟绕顶见怪不怪了，可是这白雉也是如此这般却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惊诧。正待他们愣神的时候却见岳麟禹和阿雪两人以迅捷无伦的速度一人一只将这一对白雉抱在手中，也恰在这时那箫声却也止住了，那头顶上的飞上片刻之间也各自飞远。

胡濙等人此时才回过神来，却见林菁霜对着他们笑道：“恭喜源洁兄和三位侍卫大哥，你们终于可以回都复命去了。”

胡濙还没反应过来，那三名侍卫却抢先问道：“当真？姑娘快说，我们怎么就能回去了？”

林菁霜朝着那两个白雉努了努嘴，那三名侍卫还没反应过来，胡濙却已经明了说道：“林姑娘的意思是让我向皇上进献祥瑞么？”

那三名侍卫虽然也是跟随朱棣左右的侍卫，可是自从朱棣登基以来却还没有人进献过祥瑞，所以还自懵懵懂懂。

果然胡濙接着便说道：“勉仁，幼孜的来往信件中从来没有提过皇上喜欢祥瑞啊，而且皇上对于这种神道设教并没有什么兴趣。”说到这里胡濙还皱了皱眉道，“林姑娘你应该也知道这进献祥瑞并非是为人臣子所应该做的事，都只有奸臣贼子才会做的。”

那三名侍卫心中一沉，同时望向了林菁霜。却见林菁霜看了看那只被岳麟禹抱着的白雉，还用手摸了摸那白雉的脊背。也不知那白雉是还没从箫声中清醒过来还是对于人并不惧怕，被摸之后只是低低地叫了两声。

林菁霜看着这白雉嘻嘻一笑道：“真乖！”随即又抬头朝着胡濙眨了眨眼道，“进献祥瑞都是奸臣贼子么？我记得当年寇莱公也做过这样的事啊。难道寇莱公也是乱臣贼子么。”

林菁霜口中的寇莱公正是宋真宗时期的寇准，因为封爵为莱国公，所以世人也称之为寇莱公。当年澶渊之战的时候正是寇准力排众议拖着宋真宗亲征北上抗辽才有了后来的仁宗的盛世。胡濙一听顿时语塞。

而林菁霜依然笑了笑道：“皇上圣明烛照当然知道所谓的祥瑞只是某些儒生蛊惑人心的把戏而已。不过皇上虽然已经登基，但世人仍然对其仍有所非议。这白雉本就是世所罕见的祥瑞，更何况又是一对。皇上一定不会拒绝源洁兄的进献。说不定还会加官进爵。”

那三名侍卫听得眼睛都直了，等醒过味来后便都用渴求的目光看向了胡濙，不过胡濙仍然有所迟疑。

林菁霜看着他又笑了笑道：“源洁兄，我其实也只是想为你们尽一份力，你们毕竟不像我们可以和亲人一起东奔西走，现在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呢？若非如此，要么就是我们顺利完成差事，要么就是皇上有其他差事交办给我们，此外我们将没有任何机会再回归京师了。”

其实这些道理即使林菁霜不说胡濙等人自然也知道，又互相望了一眼，此时就连胡濙的眸中也闪现了喜悦的神情。胡濙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向皇上上一道奏疏。”

“嗯，不过源洁兄我想你应该赶快了。这对小家伙毕竟是抓来的，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撑到见皇上了。”阿雪不无担忧地插口道。

奔着能够早日回家看望亲人，胡濙还是将获得白雉的消息作为祥瑞上奏朱棣。果然朱棣很是高兴，让胡濙即可将白雉送到京师来，而且还在信中说明，自己正准备北上去往北平，如果胡濙去京师找不到自己的话，就直接去北平找自己，他自己要亲自接受这上天送来的祥瑞。

胡濙向朱棣的手谕交给岳麟禹三人，林菁霜稍稍过了一下之后便笑道：“源洁兄，皇上既然已经同意，那事不宜迟，您和那三位侍卫大哥就带着白雉去京师。”

说到这里她看了岳麟禹一眼继续道，“不过劳烦源洁兄再上一道奏疏，就说：麟禹哥哥体念皇上的差事，麟禹哥哥就不跟随源洁兄一起回京师了，他将会继续竭力皇上之前交办的差事。”

胡濙想了想道：“既然林姑娘这么说我自然没有问题，不过我却有个问题：虽然岳贤弟一直由两位姑娘陪伴，不过既然皇上能够让我们回去，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呢？这在外漂泊终究还是辛苦啊。”

林菁霜嘻嘻一笑道：“源洁兄，麟禹哥哥毕竟和你不一样，对于你来说这份差事只是一份差事，可对于麟禹哥哥来说这差事其实是皇上流放的处罚，或者也可以说是皇上对麟禹哥哥的恩泽。”

“这是从何说起啊？”胡濙不解道，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一件事便又说道，“难道是为了平抚纪纲么？”

林菁霜点点头道：“那是当然，现在皇上还要依靠纪纲来肃清建文帝余党，现在纪纲和麟禹哥哥势成水火。如果双方再在朝堂上又打起来了，你让皇上怎么办？难道让麟禹哥哥替代纪纲来做他现在所做的事情吧。”

想到纪纲的手段，胡濙也是浑身一颤，很多他之前的那些相识的同僚或者上司有时候忽然就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接着很快就会看到从锦衣卫衙门里抬出几具相识的尸体，然后便以谋反证据确凿为由被丢在野外的乱葬岗里。

“现在万一我们真的和源洁兄回到京师，皇上是封赏我们呢还是不封赏我们？不封赏显得皇上太过刻薄，赏罚不明；如果将麟禹哥哥官复原职，这不就又回到刚才我说的那种情况了么？”

林菁霜这么说其实是真假参半，这纪纲嫉恨当然不假，可作为皇帝的朱棣虽然此时正倚重纪纲，却也不会无条件迁就于他。再说天下武官的职位甚多，想要封赏一个人何必总在锦衣卫的职位里找呢？

胡濙似乎并没有听出林菁霜话中的漏洞，只见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强求，不过我会在私底下向皇上说明的。”

第二天胡濙等人便带着那对白雉启程回京，岳麟禹看着那四人远去的背影道：“霜儿，你把源洁兄他们都支回京城了，你这是准备开始对赵怀真动手了吗？”

“是呀，事到如今也是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是时候去了结这一切了。”

“霜妹妹，这十几天里你总是写信写到很晚，要不今天就不要赶路了，就在客栈里歇息一天吧。”阿雪关心地说道。

林菁霜打了一个哈欠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也确实感觉有些累了，其实这事说来我还要感谢赵怀真呢。”

“感谢他？”阿雪好奇道，“赵怀真不是我们的敌人么？为什么还要感谢他？”

岳麟禹插口道：“确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到底是我战胜了敌人还是敌人成就了我。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枯骨不但有己方的，也包括了敌人的吧。”

林菁霜正色道：“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赵怀真的这个举动也让我知道华胥盟中那些普通徒众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说实话我能当上这个圣主所依靠的其实是三大家族的力量，即使能够除掉赵怀真我这个圣主其实也只是三大家族手中的傀儡而已。”

说到这里她轻舒了一口气笑道：“如今能通过这件事和这些普通徒众走得近一些，说不定以后还能借助他们的力量制衡三大家族呢？”

阿雪此前一直在日本见惯了那种出身决定一切的事情，公卿永远都是公卿，武士永远都是武士，而百姓也几乎终身都是百姓。而来到大明之后虽然也见过那些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情形却始终不是太能理解。

想了想阿雪便问道：“华胥盟有三大家族有什么不好么？他们有财，有势，有力。而且也都忠心于你。”

“说实话若华胥盟没有这三大家族在那里支撑，早就是一盘散沙，两千年前说不定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不过福祸相依，若只有这三大家族那华胥盟也只不过是三大家族联盟的一个外壳而已，仅仅是一潭死水，即使有了玉箫也永远别想复国，如果稍有变故那这三大家族也立刻就会分崩离析。”

说着她握着阿雪的手拍了拍续道：“当年那一代僭主确实英明神武，居然想出两位执政中普通徒众和三大家族各占一席，这样华胥盟既不会是一盘散沙，也不会是一潭死水。”

说到这里林菁霜不觉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即使如此，以前不清楚，而今三大家族却视普通徒众如同草芥，而普通徒众则待三大家族也如寇仇。那玄武院元老王素娘和右执政许老生迟迟不肯归顺甚至还竭忠尽智地替赵怀真卖命，或许也是因为赵怀真的出身和他们一样，与其归顺于我之后被三大家族蹂躏，还不如拼死一搏也许还有回天之力。所以……”

林菁霜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岳麟禹说道：“所以即使除掉了赵怀真，如何协调，平衡三大家族和普通徒众就是你当上这真正的圣主之后要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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