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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京城的初体验1（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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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远在中考前就和父母说好，暑期要和同学一起去京城做临时工，同学的亲戚是一家工厂的领导，有几个同学一起去。他实在是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借口了，象他这样大年龄的农村男孩子，假期的时候一般都会出去找点零活，赚点钱贴补一下家用，农村的孩子没有那么娇气，爸爸妈妈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尽管爸爸妈妈也很心疼自己的儿子，到外边会吃苦。但是他们心里明白，小鸟总要长大的，总要自己去飞翔。农村就是这样的日子，一半靠天一半靠命，没有那么娇气的。

这八九个月来，路远仿佛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表现出来的能力也让爸爸妈妈禁不住刮目相看。隐隐的把路远当成一个大人看了，甚至他们想不明白的事情，有时候还要征求一下儿子的意见。有着几十年人生经验的路远很多时候处理问题的方法甚至比他们还要老练的多。

路远重新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在父母和乡亲们的眼里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周末和年关前的忙忙火火，表现出来的赚钱能力，让很多的乡亲们都很叹服。在跑县城这段时间，他老练而坚决地拒绝了村子里和他同龄，或是比他大上一点的亲戚或是伙伴一起搭伙的请求，一个人辛苦又心安理得的吃起了独食。

经历过了前世的种种辛酸苦辣，路远知道人性或许是最禁不住考验的。风光时身边人潮涌动，落魄时鲜有人问津。他现在需要这样的“独食”来积攒一些力量，他要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里强大起来。

冀西县离京城只有不到两百公里，为了保证京城人民的用水，在冀西北部一个因为抗日战争“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而闻名的一个地方——喜峰口，修建了一座地跨两市四县的特大型水库。并且有专用的管道将水引入京城，水库的大坝还附带了一个大型的水力发电厂。

库区的管理人员和电厂的工人都是在京城来的，电厂和水库管理处每周都有通勤车定期往返于京城和冀西两地之间。但是通勤车毕竟不能满足所有需要去京城办业务，或是有其他需求的乘客的需要，所以在公共交通还并不发达的一九八七年，冀西居然能有一条客车线路往返于京城和冀西之间。每隔一天发车，今天上去，第二天在发回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封闭性很强的山城的一个小小的奇迹。

路远想了很多方法，想改变现在生活贫穷，束手束脚的局面。县城卖菜的小生意毕竟只是小打小闹，靠这个挣钱太慢了。他希望可以做一些大一点的事情，帮自己，也能帮周围的乡亲们改变一下现在贫穷落后的现状。

尽管他知道整个国家现在都是百废俱兴，正是兴业的好时机，赚钱的机会有很多。但是此时的冀省还不是改革开放的前沿粤东，各方面的观念和意识还很滞后。做个小买卖都要小心翼翼的，哪天工商看你不顺眼了，还要扣一个投机倒把的帽子。路远还记得前世内蒙自治区的一个农民因为在农户手里收了一万多斤玉米，被当地的工商和公安的联合执法给抓了。又是罚款又是判刑的，而引用的法律条文居然是一九七八年自治区的一个管理条例。尽管这只是很奇葩的一件事，但是路远可不想这狗屎远的机会落在自己头上。

挣第一桶金貌似有很多出路。可想了很多，也改变不了囊中羞涩没有本钱的现实。

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干”。况且重生的一世，他想踏踏实实的活下去，不想有开了挂的人生。

路远做小生意前前后后挣了大概有四千多块钱，大头早已经被母亲存到了镇上的信用社里。他知道，那一本小小的存折，让妈妈既满足，心里又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生活的底气。他不想在去动那些钱了，于是手头上只有自己悄悄攒下来的小金库，满打满算五百多块钱，怎么算都离自己的小目标差很多。

爸爸妈妈知道，儿子这一去等到开学再回来差不多要两个多月。

农村人讲究穷家富路，他们也怕儿子在外面吃苦，还是一咬牙拿了三百块钱给路远，这样万一在外面混不下去了也不愁回家的路费。路远知道燕子的家里估计也只能拿个路费出来，所有的筹划都要靠他自己。

路远又在家里装了一纸袋烟叶给老刘头送过去，把燕子做临时工的事儿最后敲定下来，并且还开心的告诉老刘头：“厂里那头已经联系好了，只要干满一个月，往返的路费厂里都给报销。”

老刘头已经在憧憬女儿几个月之后可以带多少钱给他了，不断地叮嘱燕子，要把工资随时汇家里来，一个女孩子口袋里不能装那么多钱的，别在把钱弄丢了。看着老刘头有些贪婪的眼神，路远的心里充满了对一个“父亲”的鄙视。

而此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路灵儿，笑语嫣然的影子又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路远还有一些准备工作要提前安排好。先是到了城里的铁匠铺，把早就定好的一个摊煎饼的平锅面取回来。又去街里的五金商店把一些能够用到的小工具尽量买齐，到车站大门口雇了一个蹬三轮的大叔，一起去了一个粮食加工作坊，把自己在这预定的，四袋两百斤小米面和玉米面带上。又和小作坊的老板聊了一会，说定如果以后还会用到这些粮食面子，还按这个标准给他加工，到时候会有人过来和他定的，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

路远又和蹬三轮的大叔，把这些东西都拉到汽车站。找到在车站办公室上班的王阿姨，让王阿姨领着见了跑京城班车的司机师傅，偷偷的把两包红梅烟塞进司机的口袋里。

王阿姨也是路远送菜的顾客之一，春节前路远可是没少给她在老家带货到城里。因为很早路远就确定了自己暑假的行程，招呼早就打过了。而王阿姨也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憨憨的，勤快朴实，嘴还很甜的小伙子。很愿意帮他一点力所能及的小忙。

司机师傅领着路远，把他的这些奇奇怪怪的宝贝装到车顶上去。这时候的客运班车还不象后世的长途大巴，储物箱都在车的两侧，很容易就放进去了。这辆老式的班车，行李架在车的顶部，要一个人爬上去，下面再有一个人递上去，放好了还要用一层网子罩上，扎紧，才算完事。路远带的东西有点多，如果不是事先塞的两包烟，再加上王阿姨的面子，这些东西是说什么都不会让装上去的。这时候的司机和售票员还都牛气的很，不象后世，车子那么多，沿路随叫随停的。这台车子只有在沿路的几个县城的客运站才会停一下，上下几个客人。

就这样，路远还是给他的这些宝贝买了一张票，又把他和燕子两个人的车票买好，才算松了一口气，临行前的准备总算差不多了。

路远要去北京打工这件事儿还一直没有和飞鸿说，明天就要起程了，走之前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飞鸿见到路远来找她，脸上的表情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中考前忙于复习考试，中考的时候两个人又只有中午吃饭的时间，可以见个面简单的说几句。考完试又都匆匆忙忙的回了家，算算两个人竟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约会一次了。

可惜这注定是一次不欢而散的约会，因为路远告诉了飞鸿，明天就要去京城，开学之前要打一段时间的零工，开学才能回来。中考志愿路远只填报了本校的高中，被录取是毫无疑问的。这个假期对他而言已经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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