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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先手处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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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叔，您的身体才刚刚好转，这么着急进宫做什么？”崔红林看着崔浩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让人抬着进宫，脸色铁青道：“陛下也不曾召见，您就去闯奉天殿，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冲撞了陛下，那您的谋算就全落空了。”

“你懂什么？”崔浩横了对方一眼之后摇头道：“陛下虽然不曾召见，但是我已然身在帝都，却不去跟前请安，传出去，那是我的罪过，更何况，此次去奉天殿，那是有大事要办。宁王已经点头，签了血契，那剩下的，就该好好搏一搏了。你稍后联络帝都各大豪门掌舵人，告知他，我已先行一步，让他们随后跟上，必须要趁热打铁，不能出现拖延，否则，必然功亏一篑。”

“陛下如何会同意支持推行九品官人法？族叔，天宁开国百年都是科举取士，又怎么会在此时改弦易张？”崔红林是真的有些着急，这段时间他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但是却根本没想到一条可行之路，渐渐地他也对这件事失去了信心。所以不顾一切的拦住对方摇头道：“族叔有心的话，就等宁王上位吧，至少他比起陛下，更需要我们的支持。”

“我如何行事还用不着你来教，崔九，出发，去皇城。”崔浩哼了一声，对于崔红林的话显得有些愠怒，冷冷的甩了一句之后，让崔九不要理会对方，抬着自己直奔皇城而去。

“真是疯了，居然想着和皇帝谈判！”崔红林喃喃自语之余，有些头皮发麻，崔浩拿着崔家和中原五大家族的力量试图逼迫皇帝点头，这根本就是在与虎谋皮，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皇帝不是宁王，手握皇权已经几十年了，皇命之下，天下莫敢不从，又怎么可能会向世家低头？真要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即便是五大家族的力量再大，难道还能和整个天宁为敌不成？

想到这里的崔红林不由自主的开始朝燕王府而去，对于他来说，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苏月生了，他是没有推行九品官人法的想法，他只想保全崔家和他自己。

“去派人看看大郎君都在干什么？”崔红林此时根本不知道，他这一转身没多久，崔浩就开始朝着崔九道：“看看他是不是在打自己的心思。”

“主君是怀疑大郎君和您不是一条心？”崔九神情一愣，不过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试探着朝崔浩道：“他是崔家嫡子，自小还是您收养在身边，言传身教，早就视您为父，之前您中毒，大郎君可是真的忙前忙后，竭尽所能，应该不会的，主君您是否是多心了？”

“说的不是这个，老家伙，你快安排吧。”崔浩知道崔九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却也没有多做解释。

皇城跟前，禁军执勤，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原本崔九还打算拿出崔浩的令牌，但是随即被里面走出来的一群官员给挡住了。奉天殿的朝议已经结束，大批的文臣武将出来后，全都从宣武门经过，然后分流到朝廷各大机构之中处置政事。

崔好的身份摆在那，下朝的这些人直接在宣武门门口围住了他，以至于连带着原本还阻拦对方进宫的禁军将领脸色大变，若不是看到苏月生和刘构也在随后出来，只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天宁朝堂，几乎九成九的官员都是出身世家，除了少部分和崔家关系不睦的，其他人不管认不认识崔浩，此刻全都试图上前混个脸熟。

这一下几乎是将整个宣武门堵得水泄不通，喧哗声大作之余，几乎没人在乎这是在皇城脚下，旁边还有苏月生这样的皇子注视，全都围绕在了崔浩身边。

“王爷，崔浩来了，八成是要进宫去见陛下。”刘构陪在苏月生跟前，看着眼前蜂拥一团的文武官员，脸色变了变之后，露出了一丝后怕的神色，转而看着苏月生低声道：“王爷必须在宁王大婚之前处置了吴家。”

“后天就是大婚仪典，你的意思是今天？”苏月生看了看手中的诏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今天的朝会实际上他和刘构就只做了一件事，从皇帝那里拿到了全权处置吴家的诏书。原本他的打算在苏月宸大婚之后再动手，但是刘构却显然是等不及了，或者说崔浩的脚步也在加快。

“你去通知月伦，马上来刑部，尽快把处置条陈拟定出来，不管能不能在仪典之前处置，至少要拿出个结果来让父皇点头。”苏月生的性子果决之极，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快速下定了决心，其决断甚至于还出乎刘构的预料。在众人还忙着和崔浩寒暄的功夫，他和刘构就已经分头行动，开始将吴泽鸿和吴泽明两兄弟为首的吴家所有人的犯罪记录全都摆到了跟前。

“王爷，昨日我父亲跟我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想让我找王爷求情，想要拖延时间，或者网开一面。”苏月生几乎将吴家的所有事全都交给他处理之后，导致李元这几日根本就没怎么休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对方跟前苦笑道：“虽然被我搪塞回去了，但是想来他们不会罢休，王爷要不要提前有所准备啊。对付我父亲他们，我可不是对手。”

“我知道，吴家的案子你是主审人，说说你的意思。”苏月生眉头一皱，不过随即道：“法不容情，倘若刑部亲审的案子都能网开一面，那你我以后出门还能被人看得起吗？此时不要理会其他，你父亲他们若是不肯罢休，尽管将事情都推到本王头上。”

“我就是抱怨一句，都是小事，下官自己能料理的好。”李元摆了摆手，随即脸色一正，继续道：“扬州刺史吴泽明在任期间，霸占百姓良田八千亩，店铺三十一间，贪墨朝廷官银三十万贯以上，结党营私，私自卖官鬻爵，勾结大小官员欺上瞒下，罪证确凿，拟判斩首，立即执行。吴家扬州一脉所出十七位在任官员全部夺职下狱，判处流放、罚金和拘役等，我已经全部整理出来的，请王爷过目。”

关于吴泽明的罪证大部分都是刘构搜集的，刑部只是复核是否确有其事，这一部分没什么多说的，基本上天宁朝堂上的人都有耳闻。所以苏月生关注的焦点也不在这上面，实际上吴泽鸿被抓之后，对于这一块也没有多大意见，属于辨无可辨。

“吴泽鸿你处置不了是吗？”苏月生看了一眼李元之后叹息道：“包庇自家亲眷，上下勾连，压制州府道台，欺压同僚，结党营私，公器私用，这些罪过，可不比吴泽明轻多少。”

“确实如此，而且中间还勾连出了大小二十多位官员，虽然都被羁押，但是暂时刑部人手已经运用到了极限，难以展开细查。”李元点了点头，见到苏月生脸色没有多大变化，顿时试探着继续道：“要不，先处置了吴家嫡系人手，抓大放小，如此一来，也能起到震慑的效果。”

“这是个馊主意。”李元话音未落，外边苏月伦的声音就传了进来，紧接着他和刘构急匆匆来到两人跟前，直接瞪了一眼李元后摇头道：“这些人必须抓紧时间审理，今日就要出结果。”

“今天？世子爷，你饶了我吧！”李元苦笑道：“我熬了几个通宵才刚刚处置了吴家的人，这二十多位官员，光是复核证据就起码需要几天几夜，再加上审理定罪，能在月底之前结束就很不容易了。”

“所以，我这不是出手帮你了吗？”苏月伦直接摇头道：“你把案件分成两部分，吴家首要人手全部据实上报，剩下的继续查问。”

“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李元还没明白过来，不过苏月生却跟着点头道：“这些人可以拖后处置，但是吴家的人不能等了，派人送封信给吴欢，告诉他，刑部只能秉公处置，请他勿怪。”

“这么着急？”李元张大了嘴巴，转而看了一眼刘构之后，后者没好气道：“崔浩进宫了，我们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必须尽快拿出处置的办法，把王爷的态度亮出去。”

“这么直接？”李元喃喃自语，随即脸色骇然道：“这万一要是陛下不同意，雷霆之下，我们岂不是——”

“灭顶之灾。”刘构冷冷的开口道：“所以王爷必须尽快表明态度，如此，一来可以保住你们这些世家子，真要是出了事，也能避免被牵连影响，家族残灭之下你们能够保全性命，另外则是，抢得先机，夺嫡之势不进则退，我们不跟上去，难不成要让宁王寻找到机会不成？”

“快，我去审案，你们定罪，刘刺史，你协助王爷复核，就算是死在刑堂上，今天也必须把一切都理清楚。”李元只是愣了一瞬间，随即犹如发了疯一般冲了出去，以至于苏月伦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已经没了踪影。

“倒是个明白人，王爷没看错，只要此事一过，将来李元必能为王爷成就大事。”不过李元的这种举动倒是让刘构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对于对方的偏见也似乎消散了大半，转而朝着苏月生道：“王爷，下官来写条陈，先汇总吴家嫡系人手的处置名册，然后附录其他官员的。”

处置这种事情，实际上刘构比苏月生和苏月伦还要有经验，他的加入让原本还略显混乱的刑部快速变得井井有条起来，在随后苏月伦带来了太常寺的人加入之后，整个刑部几乎全部变得沸腾了，往来的无数人手押送各式各样的人犯快速前往各大刑堂之中，更有大量的文书被来回传送，不断修改，到最后送到苏月生的案头，让对方一点一点复核。

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抢时间，李元和一众选择依附苏月生的世家子在随后的通报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后，全都不要命的开始检查每一处漏洞，审讯每一个人犯，甚至于不少脾气急躁的，直接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对那些官员动刑，没有丝毫往日的情分。刑部各大刑堂中，陆续出现哀嚎声，但是这些人却一个个都选择视而不见。

“王爷，我们进宫吧，现在正是时候。”这一忙碌是直到傍晚时分才草草结束，刘构甚至于等不及其他琐碎的旁证尚且没有整理完毕，就将最后的卷宗和处置名录递给苏月生道：“说不得奉天殿那边还没有结束。”

“你留下来，我自己去，去助父皇一臂之力，也给大家争取一线生机。”苏月生看着眼前所有人，声音一起，带着强大的信心，一扫此前的疲惫，带头走出了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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