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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随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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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和知道，秦梦周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去处，只是因为心灰意冷，没有了斗志，因此对于任何提议都不待见。

允和舍不得秦梦周这个朋友，他打定主意要秦梦周随自己西行。

“只有激起他的斗志，才能令其采纳自己的提议。”允和心中暗想。

打定主意，他微微一笑，对秦梦周说道：“实际上，在见到钟使君之后，我心中不知何故，颇有些不平。当时，我自然不知道你得罪考官之事。我只是觉得论起才学、魄力，你丝毫不逊于钟使君，但为何他成为了齐天阁的夺魁者？我当时就想，钟使君赴西域，多半可成其功业，但若换成你去，则一定会成就伟业，令世人感叹：齐天阁的夺魁者，理应是此人啊！你说，我想得对否？”

秦梦周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木然地听着。对于允和的问话，仅是报以勉强挤出一笑。

允和见此，继续说道：“现在知道了你在齐天阁的遭遇，我理应相信贤弟的胆识、才学、能力必然高过钟敬。然而现在，我却拿不准了。”

这时，秦梦周眉毛一动，不自觉地插言问道：“为何拿不准了？”

允和笑了，从容应道：“原因很简单。钟敬钟使君即将面临西域边患的千难万险，但胆气十足，成竹在胸，料想什么样的磨难，他都不惧怕，这即是成就功业的第一要义。而反观你，齐天阁一事、平康里一事，两个事情就打磨掉了所有的锐气、心性，变得萎靡不振，颓唐落魄，如此这般，你去西域，一准儿不如钟使君去西域更好。唉，可见齐天阁所选，并不妄谬，钟使君在这一点儿是上强过你的。”

听了允和的这番话，秦梦周坐直了身子，没有立马回应，而是静静地思量起来。片刻之后，他一改满面颓色，冲着允和朗声说道：“好了，你少用激将法，我这就去寻那个钟敬钟使君。若不在西域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我就改姓，随你姓吴！”

说完，他站起身来，就欲冲出帐去。

允和哈哈大笑，上前拦住秦梦周，说道：“急什么，一身的破衣烂衫便去见钟使君，钟使君能要你？”

秦梦周这才意识到平康里的一通暴打，的确令自己的形象大损，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了。

允和取出秦梦周当初为自己定做的那套行头，说道：“这是你当初为我选的武举子的行头，如今我已用不到了。虽不十分合乎所需，但眼下只能将就。你换上，咱们现在就去见钟使君，晚了只怕另选他人了。”

秦梦周换了衣服。虽不太合身，但总算周正，看得过去。

允和也要换衣服同去，却被秦梦周拦下。秦梦周坚持自己独去，单凭个人实力应钟敬之选。若允和去了，难免有举荐之嫌。他秦梦周只靠自己本领争取，不愿贪占任何便宜。

“你就在营中等我的好消息吧！另外，将你这几日的经历好好编排一下。我回来后，要听到一个精彩的故事。”秦梦周说完，便独自出了军营，忍着身上的伤痛，按允和指的方向，一路蹒跚而去。

不出允和的意料，秦梦周果然被选中，成为了钟敬衙员中的录事，即文案秘书。

允和异常高兴，因为可与好友共赴异域，心里踏实了不少。

然而，秦梦周的高兴则是不足量的。他愁眉苦脸地对允和讲，他此生又多了一份遗憾。

原来，此次齐天阁招才，不仅仅只为边患，考中之人将被派往国内各地为官，也有留在长安部里的，只有其中一少部分人被派往西部边陲。考生们早知道朝廷的这种安排，绝大多数考生都是冲着好差事来的。一旦结果昭示，去了好地方的，便欣然去上任；被派往边远之地的，则索性弃官不做，与落榜者一同回乡去了。因此，钟敬招募随员的事儿办得并不顺利，忙了两日，仅招得几个粗使仆从，文举子无一人应招。恰在这时，秦梦周去见了钟敬。

虽然秦梦周面上带伤，衣饰已变，钟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在齐天阁大出风头的后生，对于他来应召，真是大喜过望，当即收了，作为录事，成为自己的秘书。

应召经过如此顺利，出乎秦梦周的意料，却也成就了他的又一遗憾。

“本欲再与天下举子一决雌雄、复比高下，不想无有对手。录事的职位，凭空得来，岂能显出我的真才实学？旁人不知内情，必心生不满，少不得编排我是利用门道，获此官职。这样不明不白地成为官吏，不是遗憾之事吗？”秦梦周唉声叹气地讲出了遗憾的缘由。

允和听后不禁失笑，心想：试问在这个长安城中，关注秦梦周应召赴靖远的，除了自己与钟敬，还有何人？这等差事，自己心下都唯恐害了好友，更有何人对秦梦周“心生不满”？

他嬉笑着宽解了秦梦周几句，并提议二人入长安城去庆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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