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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睿王府（第2页）

那些下人倒也不怕他，听完他的吩咐低低说了“是”便下去了，似乎还有人笑了呢。

说完管家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似是问我“姑娘可满意？”。

可我半晌也不说话，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我可学不会客套。我原以为管家的脸色应该沉了几分的，可他笑得更欢了，“姑娘，王爷有请。”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我没空，管家请回吧。”我一身傲气，转过身去径直回了屋，“啪”一声响我重重关了门。

转身的一瞬间，我瞧见管家和一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佩服两个大字。估计是从没有敢驳了李径深的邀请吧，他权势遮天，普天之下，谁都怕他，又都想巴结他，可我偏不，我许家的儿女是不会向仇人低头的。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姑娘，齐王妃……”他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他是聪明人，自然懂得这些。

他料定我会去见李径深，果然是聪明人，知道用什么威胁我。

萧览曾写信跟我说，我许家上白条人命，就只剩了我和啊姐。齐王拼死保下了啊姐，可是她削发为尼，此生不得出佛门半步。

李径深好整以暇的望着我，他一脸的倦色。我单刀直入说：“你想对我二姐做什么？”他肯定是想威胁我，可如今的我，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帮他爱的人多续几天命罢了。

他坐在我对面，而我一直站着，他示意丫鬟拉我坐下来。说：“你觉得我能对齐王妃做什么？”他好看的眼眸此时对我而言就像是一杯毒药，仿佛里面盛满了毒酒，我只要多看一眼便会一命呜呼。

我瞪着他，说“堂堂的睿王会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吗？”顿了顿，我冷笑起来“哦，我忘了，有些人就是以贝比的手段杀了一大家子人，至于两个孤女都不肯放过这件事也怎么会做不出来呢？”

李径深似乎是一个没有情绪的看客，而我在台上唱了半天的戏，他仍然能无动于衷。戏子而已，于他而言，唱的不过是一出戏。对于他这种身份尊贵的人来说根本体会不到民间疾苦。

我停了下来，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激怒他的，我累了。我看着屋外的云卷云舒不过是眨眼的事，可它却变换无穷。

我记得啊姐出嫁那日，也是这样的好天气。她挽着我的手，说：“啊染，若有一日能有人爱你胜过他的命，那么那样一个人一定是值得你嫁给他的。”我依依不舍的望着啊姐上了轿子，我想啊姐会这样幸福安然的老去。齐王为了娶啊姐在太和殿上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呢，后来下了场雨，整个人浸在雨中，从此每逢阴天下雨，膝盖都疼得走不动路，啊姐便每日每日的陪着他，哪也不去。

我也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是在这样的好天气，高高兴兴的踏进大红色的轿子，同啊姐一样满脸幸福的出嫁。

一看到李径深那张脸，我的思绪又回了当下，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失去啊姐。“你究竟想如何？李径深，你若想杀我，我的命给你，你拿去，但我啊姐她什么错都没有，你不能伤害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一口气说完了好多话，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就要挟不了他的。真是可笑，我的眸子满是恨意，仇人就在眼前，可我杀不了他。

李径深终于肯开口了，他说：“我不会杀了你，我要你救好周潸，至于其他的容后再说。”

也许以后当他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时，望着底下空荡荡的大殿，也许他会想如果当年他口中所说的“其他”没有容后再说，那么他的一生至少会留得住一些快乐。

“我救不了她，这世上没有哪一种药可以治得了寒炙。”他也明白周潸无药可救，我也明白师姐无药可救，可我们都一样，偏偏就是不相信。

他开口，语峰凌厉，“我不管你怎么做，我要她活着她就得活着，否则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离开你。”

我心里憋了一口气，到了如今，我以为我只剩自己，早就无牵无挂的了，可只要我活一日，我的牵挂就不会少一分。

那倘若我死了，是不是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心里突然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来，我笑了，凄厉的对他笑着，我喉咙间的字开始一个一个吐出来：“我死了是不是就会换回所有人的宁静了？”

他怔住，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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