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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讨论暂时告一段落,而元志与自己的思脸之争似乎也已经将近尾声。
结局就是没有赢家,也不可能有赢家,与其说他们撕破脸的初衷是为了赢,倒不如说是为了不让对方赢。
如果不能拥有,那就去毁灭。这就是元志的选择,哪怕对手就是自己。
他好像高空坠落的尸体一般,浑身骨骼没有一处正常,在黯淡斜长的灯影中,呈现一个怪异扭曲的姿势躺在那里。隐约可见胸腔略微起伏,说明尚未断气,但也奄奄一息。
我和原身观察片刻,见那边情形不死作伪,放心大胆上前查看情况。
我蹲在他面前捡起那支手电筒,照在他的头上,这时才算是完全看清楚元志的情况。暂且抛开面部狰狞的伤口不提,他的面貌也令人吃惊。
头发完全脱落,整颗脑袋光溜溜的,后脑勺的骨骼变型,已经隐约可以看见额头,鼻梁,灌骨等部位。
而再看他的手,手背的肌肤变得浮肿,隐约出现掌纹,骨关节已经能够反向弯曲,也就是说他可以反握成拳。
短短时间,他就已经无限接近双面人的形象了。相必也是呼吸系统的变化导致了他声音的巨大变化。
“你是谁?”他突然开口,竟然是后脑勺上那张脸上的嘴巴勉强张开,嘴唇已经被撕裂成四瓣,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水涌出。
“宁川。”我说。
“哪个宁川?”他又艰难问道。
我没做声。
他竟然哈哈笑了笑,虽然那笑容里都渗出血水来,比哭还难看,但至少情绪是传递出来了,“不做声,那就是镜中身了。”
元志能够依靠蛛丝马迹推测出我是谁,并不使人惊讶,反倒是他推测不出来让人觉得有问题。
因此我大大方方承认,“正是我。”
元志正脸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双目紧闭,虽然一只眼珠已经被戳爆了,晶体混合血液干涸在脸上。估计已经被揍死来。
后脑勺接着说,“这一路上走来,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他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可是人之将死,为什么看样子好像是要和我讨论哲学呢?
“我要活下去。”
他酸涩一笑,“对于我来说,活务必困难,对于你来说,却是相当容易。这不是回答,除了活……”他咳了咳,“除了活,你就没有更多的东西想要吗?”
我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玄虚?”
他的眼睛似乎闪过一丝神采,“出去以后,在我的背包里有一个地址,按照那个地址,你能够找到拓拔氏千年以来,至高无上的追求。”
“玄虚。”他说。
我没有做声,元志早就说过,他们的故事是自己的故事,与宁汗青的长生无关。
我长生都还没搞清楚,哪有什么精力再陷入到一个所谓的玄虚里面。
“你……”他艰难扭了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蹲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原身一眼,“不管你们哪一个出去,可记住我的话了?”
我俩都没有作声,显然即使是你要死了我们也懒得做一下面子功夫,他惨然一笑,“可惜,可惜。”
最后抬了抬手,对我招手,“你过来,我再对你说一句话。”
此时最好的选择是不为所动,可由于他此前表现出的一副人之将死其言也哀的模样,我放松了一些警惕,下意识靠近身去。
他气息微弱,几乎是用气声在我耳边道:“之前的话,不是假的。也许,你才是我们口中的那个替死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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