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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洛夫特斯大娘家夜里去抓不说实话看来不行高申镇（第2页）

“嗯。”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我知道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真想马上就能离开。

那女人又开始对我东拉一句、西扯一句了。又是她现在的日子不比以前，又是这里的老鼠如何的猖獗，不把主人当主人等等。我渐渐恢复了常态。正如她所说的，屋里的老鼠确实猖獗，就在我们谈话的当儿，果真有一只老鼠出现在屋角，鬼鬼祟祟地伸着小脑袋。她说待在这屋里总是不得安宁，如今她已培养了一种能力，用拧成一团的铅条扔老鼠。通常是能扔准的，这几天她胳膊扭着了，但她还是想表现一下。无奈目标挺远的，老鼠没扔到，倒把那扭伤的胳膊弄疼了。她说下一次老鼠出现时让我试试。我可没那个闲心，我最希望的是早点离开。又来了一只老鼠，才冒出个鼻尖儿，我就扔出了铅团，要不是它缩得快，早就毙命了。她夸我扔得准，还给我拿回铅团让我再表现一次，同时也拿来一绞毛线，让我帮她绕毛线团，绕毛线团时她又聊起她丈夫。说着说着，她又转了话题，让我当心老鼠，并叮嘱我铅团要放在大腿上，一看到老鼠好随手就扔。老鼠毕竟机灵，我一迟疑，老鼠就缩进洞里去了。

她在说话的时候突然将铅团向我大腿上扔来，我大腿一并接住了。她又接着说话，过了一小会儿，她突然从我手上取下线，盯着我问道：

“好孩子，你的真实姓名是——”

“什——什么，大娘？”

“你的真名是什么？是毕尔、汤姆，还是鲍勃——你到底叫什么？”

她说的都是男孩子的名字，我一时回答不上来，但我记得当时我全身发抖。

“大娘，我怎么会叫毕尔、汤姆或是鲍勃呢？我是一个很少出远门的小女孩，如果您不乐意我在这儿待着，我这就找我的舅舅去。”

“哪能呢？你不用害怕，我和我老伴儿都不是坏人。再怎么说你不就是个受了虐待在逃的学徒吗？只要你把你的真实姓名告诉我们，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没办法，不跟她说实话看来是不行了。在我说实话之前，我要求她信守刚才替我保守秘密的诺言。我跟他说我是刚刚逃出苦海的穷孩子，父母早亡，跟着一个坏心肠的农夫过日子。我不堪农夫的虐待，趁他外出，穿了农夫女儿的衣服逃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从农夫家里偷来的一口袋面包和肉，但一路上被我吃光了。我白天不敢露面，担心有人认出我，又把我抓回去。我用三个晚上的时间赶了三十里路，如今真的是要去投奔埃布纳·莫阿舅舅的，这就是我来高申镇前的所有情况，不想大娘眼尖，把我给看穿了。

“孩子，你说要去的是高申镇，可这是圣彼得堡，高申离这儿有十里远呢。是谁给你指的路？”

“这不是高申，是圣彼得堡？奇怪了，天快亮时，那个汉子明明跟我说在三岔路口那个地方，只要右拐就能上高申。怪了！”

“那个人肯定是喝多了，那时你应该左拐才对。”

“现在我想那人确实像喝醉了，走路摇摇摆摆，当时他还差点把我撞倒呢。那谢谢您了，大娘。我现在得赶路了，十里路，我天亮前刚好可以赶到高申。”

“你再歇会儿，我给你做点心去。饿了吧？”

点心做好后，她说：

“我要考考你，躺在地上的奶牛起来时，是哪一头先起呢？前头还是后头？”

“我想是后头吧。”

“如果是马呢？”

“我猜是前头。”

“通常情况下苔藓会长在树的哪一边？南边，还是北边？”

“北边。”

“山坡上有十五头奶牛在吃草，能告诉我它们中有多少头朝同一个方向吃草吗？”

“十五头全都朝一个方向吃草，对不？”

“嗯，我想你确实在农村中待过。你这个机灵鬼！我怕再次受骗，现在问你，你真名是什么？”

“乔奇·彼得斯，大娘。”

“不要再瞎编你的名字了。记住，是乔奇·彼得斯，走之前别再告诉我叫亚历山大。下次你拿针穿线时，要捏住针不动，将线对着针孔穿过去。再给你传传经验，扔东西的时候女孩子可不像男孩子，男孩子靠的是手腕和胳膊肘的劲，女孩子则靠的是肩膀，胳膊围着肩膀转。下次你如果还扮女装，穿这件印花布旧衫子装女人时，在接抛往怀中的物品时不要两膝并拢，女孩子总是两膝分开的。你装姑娘装得还不够像，但足以瞒过许多人了。早在你穿针时，我就发现你不是女孩子，接下来的招儿为的是进一步证实。萨拉·曼丽·乔奇·亚历山大·彼得斯，找你的舅舅去吧！你就一直向前走吧，前面就是高申了。以后要是遇到麻烦，就来找我，我——裘迪斯·洛夫特斯太太。记得下次流浪前要穿好鞋袜。”

总算出来了，我假装前进五十码左右，接着转回来，跑到了小船停留之处，急急忙忙地往荒岛上划去。为了方便划船，我摘了遮阳帽，反正是夜里，不怕人们认出来。十一点时，我已到了河中间了，这里的夜很静，时钟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清楚。上岸后，直奔原先的营地，在那儿我点起了一大堆篝火，这火肯定能吸引住来这荒岛上找黑奴的那两个人。

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离开岛尖，又进了小船。就在昨天我们把藏身处挪到了下游一里半左右的地方，这个地方位于丛莽中的山洞里，当我进洞时，吉姆正呼呼大睡，我推醒他：“快醒来，吉姆！那些人就要来抓我们了。我们得走了，快起来收拾收拾。”

我的话把吉姆吓得够呛，不到半个钟头，他就收拾完了，看来非常紧张。我们扑灭了山洞中的火，摸黑出发了。这个时候任何亮光都可能引来敌人。

为保安全，我先划着小船探了探风，那只是为了安心而已，因为浓密的树叶遮住了星光，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木排拉了出来，在星光透不进的密林中，我们悄然无声地顺流而下，很快就过了岛尾，三百块银元与裘迪斯·洛夫特斯家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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