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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要讲规矩危险的策划偷的哲学探讨要挖多长时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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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说我们要是挖地道，就必须有东西照明，用灯来照明太亮了，会有人发现我们的；所以我们要用一大堆烂木头，这种烂木头在晚上就会发光，大家都说这是鬼火，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发现。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才吃早饭，我们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到树林里找烂木头。我俩各找了一堆，把它们藏了起来，然后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汤姆有点不太高兴，他说：

“真是太不过瘾了，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刺激。要是想把它给弄复杂真是太难了。通常应该有一个人看着犯人的，那我们就可以用蒙汗药把他给迷倒；但是根本就没有人看着吉姆。要不，没有人看着，有条狗也行啊，那我们就用催眠药来对付它，但连条狗也没有。还有吉姆，只有一条十英尺长的链子绑在他的腿上，链子的另一头却绑在床脚上。嗨，只要把床往上面提一下，链子就掉了。赛拉斯姨夫随随便便地就相信人，让那个傻乎乎的黑奴拿着钥匙，也不让人看着那个黑奴。吉姆要不是腿上绑着那根十英尺长的链子，早就从那个窗洞里钻出来，逃得远远的了。唉，真是的，哈克贝利·芬，我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得费尽脑汁，才能把它变得复杂点。唉，我们只有再想想，看怎么才能更复杂点。但不管怎么样，我们是值得骄傲的——把吉姆偷出来需要把一大堆烦心的事给解决，这是很危险的。但应该制造这些麻烦和危险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制造，我们只有费尽心思给自己制造麻烦。你说我们应不应该骄傲？你说我们需要一盏灯来照明，这么简单的事我们都认为它很危险。其实，别说是一盏灯了，我觉得我们就是在地道里点一把火，并且大呼小叫，肯定也不会有人发现。——哎，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得抽空找点东西做一把锯子。”

“你要锯子干什么呀？”

“要它干什么？我们得用它锯掉吉姆睡的那个床的床腿，把那根链子给解下来。”

“你不是说只要往上面提一下床，链子就会掉下来吗？”

“是的，哈克贝利·芬，只有你才说这样的话。你想事情和幼儿园的孩子没什么两样。难道你没有看过书吗？——难道你没有看到一些英雄的故事吗？特伦克男爵、卡桑诺瓦，还有本凡纽托·牵林尼，亨利四世？你有没有听说过他们把一个犯人给救出来最厉害的方法就是把床腿锯成两半，锯过的地方用油和泥给抹好，看上去和原来一样，即使是最厉害的大管家也绝对看不出来。等到咱们要救人的那天，就一脚把床腿踢成两半，链子往下一松就可以了。然后把绳梯的一头和城垛系在一起，踩着绳梯下来，但在护城河里把一条腿给摔断——因为绳梯短了十几英尺，它没有挨到地——马和仆人已经在下面等了好久，他们把你给捞了出来，扶上马，然后你就赶快去郎居独或者纳瓦尔[140]，你也可以去其他地方。哈克贝利·芬，这样他们才会记住我们。我恨不得在这个小屋的周围挖一条护城河。我们要是有空，就挖一条吧。”

“我们干嘛要挖护城河？吉姆可以从屋子下面爬出来，好像一条蛇一样。”我说。

他根本就没有听我说什么。他手托着下巴想心事，把什么事情都忘了。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说：

“唉呀，这可不行——而且，应该还有其他的方法。”

“你要干什么呀？”我问。

“哦，我想把吉姆的腿给锯断。”他说。

“我的天啊，你用不着非要这样吧。再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他的腿给锯掉呢？”

“那些很厉害的人物就是这样做的。他们解不开身上的链子，又急着逃走，就把自己的手砍掉。把腿给锯掉比这好多了。但是，我们还是不要这样做吧。我们也没有理由一定要这样做；再说，吉姆是个黑奴，就是有理由我们也给他说不明白，你说欧洲人都这样做，他根本就不懂；我们还是不这样做。但是我们必须做另一件事——我们给他做一道绳梯；把我们的床单撕成长条，编成一道绳梯，然后，把绳梯放在一个馅饼里；他们差不多都是这样做的。我还吃过比这个还难吃的馅饼呢。”

“汤姆·索亚，你在说什么呀，吉姆用绳梯干什么呢？”我说。

“你在说什么呀？绳梯会有用的。你还不如说：你对逃亡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他需要有一根绳梯；他们都有绳梯。”

“那你说，他用绳梯干什么呢？”

“干什么？把绳梯放在褥子下面呀。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他也得这样做。哈克贝利·芬，你总是喜欢和别人不一样，但规矩就是规矩。咱们可以认为他拿着绳梯没什么用，但是，他逃走以后，绳梯还在褥子下面藏着，这就是他逃走的线索。他们这群人是需要线索的，那我们当然得给他们留一点。就算是一点，也可以让他们知道吉姆逃走了，你说是不是这样？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逃亡时竟然不用绳梯。”

“那好吧，要是有这样的规矩——逃亡时得用绳梯，那我也想遵守规矩，就给他做一道绳梯吧。但是汤姆·索亚，我们可别忘了——要是我们用撕了的床单给吉姆做绳梯，赛莉姨妈会不高兴的，她肯定会找我们的麻烦。依我说，我们可以用山核桃树皮做一道绳梯，这和用床单做的绳梯也差不多，而且不用花钱又不浪费东西，还能藏在馅饼里，再把它藏在褥子下面。再说，吉姆根本就没有见过绳梯，他不会知道这种绳梯——”

“哈克贝利·芬，去你的吧！要是我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我就什么也不说，只管这样做。谁听说过一个犯人用一道山核桃树皮做的绳梯逃走了？这会被别人笑死的。”

“汤姆，别说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但你要是能听我说一句话，你肯定会同意我去借一条床单，我可以去晾衣服的绳子那儿借。”他同意了。他又想起了一个办法，说：

“你可以顺便在那再借一件衬衫。”

“汤姆，你要衬衫干什么？”

“有了衬衫，吉姆就有地方写日记了。”

“什么，让吉姆写日记？吉姆根本就不会写字。”

“即使他不会写字，他可以在上面画一些记号呀，这他应该会吧？我们可以替他做一支笔，用一把旧洋铁皮汤匙，或者用一截箍桶的旧铁条就行了。”

“汤姆，这太麻烦了吧。我们可以从鹅身上拔下来一根毛就行了，又省时间又好用。”

“你真笨，关犯人的地方是没有鹅的，那怎么会有鹅毛做的笔呢？他们一般是用什么旧铜烛台或者其他他们可以找到的东西做笔。它们最硬、最耐用，而且很难做成。要把这种东西做成笔，至少得用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他们没有其他的工具，只能在墙上磨。就是有鹅毛笔他们也不会用的，因为没有这样的规矩。”

“那就不用鹅毛笔了。但我们得给他一些墨水呀。用什么墨水好呢？”

“一般的人把铁锈和泪水混在一起，这就是墨水。但是最厉害的人用的墨水就是自己身上的血。吉姆也可以用自己的血嘛。要是他想让全世界的人知道他被关在哪，而且又想做得很简单、一般又比较神秘，他可以用叉子刻在洋铁盘下面，然后把洋铁盘从窗户里面扔出来。这个办法是顶好顶好的，铁面人[141]经常这么做。”

“他的饭是用锅送去的，吉姆根本就没有洋铁盘子。”

“这没关系，我们给他几个。”

“可是有没有人能看懂他的盘子下面写的是什么呢？”

“哈克贝利·芬，这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把消息写在盘子下面扔出来就行了。你不一定非要看得懂。一个犯人把消息写在洋铁盘子下面或者其他地方，一般你是看不懂的。”

“既然根本就没人能看得懂，那干嘛还要把盘子扔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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