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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晨间思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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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已渐渐泛白。褪去了暗色的夜衣，天空与雪地，仿佛有了相同的默契，都爱上了纯的白，明的净，颜色很是统一。

空气，不曾略减冷意，寒冬，自有它的习性，始终坚持着素雅的风格，守候着冬季该有的一片天地。天气虽然寒冷，却也尤新。山中的雪地，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屋内，火堆依然在燃烧着，火焰很是旺盛。

语汐在床上微微翻动了身子，睁开了双眼。她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那是她在季府时就养成了的。

以前，她总会在卯时时分起床，侍女们也会备好洗漱用品，随身伺候着。她们都知晓她的习性，会将软塌铺好，将窗子打开。天冷的时候，会备好狐裘大衣给她穿上，天热的时候，也会铺上凉席供她解热。而她，则会坐在软塌上，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早晨，是最美的时光。她在房间坐上一段时间后，会在庭院四处逛逛，呼吸最新鲜的空气，感受最惬意的晨间风光。

季府，占地面积很广阔，府内处处可见假山流水，庭院楼阁，花草树木也是应有尽有。一年四季，府内总有不同的美景，她也乐于细细观赏。

她的庭院里，种了许多翠竹，那是她最爱的风景。小竹林，四季常青，幽然静雅。有时，她会坐在凉亭内抚琴，也会和弟弟下盘围棋，会在无人时朗诵诗集，偶尔也会作上一幅画。她的画作里，大多都是千姿百态的竹子，形状大小不一，却都栩栩如生，惹人爱怜。

待爹娘都起床后，她会和弟弟一起到厅内用早膳。按爹爹的规定，若不是特殊情况，平日里，一家人都是要一起用早膳和晚膳的，这样，彼此之间才能更加亲密，更加了解，也是给后代做的榜样。

早膳，总是很丰盛，通常都是肉粥，再搭配着蒸点面食，很是美味营养。肉粥，也是每日不重样，各种口味，一一品尝。虾仁粥、鸡肉粥、排骨粥、猪肉粥、生蚝粥、牛肉粥、鲍鱼粥、羊肉粥、扇贝粥……种类繁多，口感绵密，她的印象也都深刻。

鲜肉包子自是不必多提，厨娘大婶都会做，口味也不会单一。偶尔，他们会搭配食用白面馒头，算是换换口味。她自己，更爱吃蒸米糕，但糯米不易消化，所以他们家里吃得较少，一切，总是以健康为首要的。

记忆里的时光总是那样美好，她，真的很幸福，能做爹娘的女儿，能在季府长大。未来，有很多的未知，但是，她会努力前行，将生活过成最甜美的样子。

隐约间，她好像闻到了白米粥的香气，这样一想，她倒是觉得肚子也开始饿了呢！

她转过头看向火堆的方向，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她，有些好奇。

被子里，十分暖和，语汐却不过多留恋，她还想早些起来呢！

将手伸到棉被外，把昨天晚上脱下的棉衣拿进来，她仍旧在被子里穿起了衣服。有了昨晚的经验，加上此刻郑大哥不在这里，她穿衣服的速度也更快了，很快就将棉衣穿戴稳妥。

语汐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里有些想发笑。她想，她的装扮很是奇怪吧！也真难为他了，一直对着这样的她，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她一个人出门在外，都是身着男装的。穿着最普通的衣服，不是浅灰色的，就是暗蓝色的，有时，直接就穿黑色的。头上戴一顶冒子，将头发都藏起来，脸上再抹上一层让脸显得黑些的药膏，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人群中，根本就不会有人多看她几眼。

以前，她和弟弟也会一起逛街游玩，爹娘从不反对。但是，爹爹会要求她换上男装，而且，至少要有四个侍从跟着，这样，才会准她出门。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每次出门，还有她也不知道长相和数量的暗卫在暗处守着。爹爹总是将他们的安全摆在第一位，都安排好了，他才会放心。

娘亲也会帮她和弟弟准备外出时穿的衣服，都是看起来很普通，穿在身上却极其舒适的衣服。爹娘十分疼爱她和弟弟，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和心愿，总是尽力去满足，还把他们从没想到过的事情，都一一为他们想好了，他们，十分知恩、感恩。

爹娘想问题总是十分周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周全。她从小耳濡目染，在爹娘的熏陶下，也学会了不少。她知道，凡事都要多方考虑，仔细思量，总要准备稳妥了，才能开始行动。

穿男装，她是很有经验的。只不过，以前穿的都是上好的衣料，现在，穿的则是真正普通的衣服了。

语汐坐起身，掀开棉被，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脚上的伤口都已经结好疤了，看样子，很快就能好了。

想起昨晚，自己特地将双脚放在棉被外，思量着虽有些许寒冷，但能快些痊愈，就不觉得有什么了。今早一看，她的双脚却好好地待在温暖的棉被里，果然，人睡着了之后，也是会有下意识的动作和感觉的呀！

因为双脚不方便下地，又没袜子可穿，语汐坐在床上想了会儿，还是决定先把被子叠好，说不定，等一下郑大哥就会进屋了。

她先将棉被上的裘衣放在了床头，再将被子抖了抖，腰身配合着双手的动作，把被子从外往里面折叠，折叠成了被子三分之一的宽度，让被子挨着木墙放置，再用手拍了拍被子，让被子看上去更加整齐，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当她的视线，落到了床头上的狐裘大衣时，思绪不禁回到了从前。

那是在她及笄那年，娘亲亲自送给她的礼物。为着这份礼物，娘亲可是足足准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一直到她及笄前夕，这件狐裘大衣才算彻底完工。

为着娘亲的这份厚意和心思，她一直都是十分珍惜和呵护这件大衣的。现在，即使她只身在外，也总会随身携带着。

衣服留在她的身边，是一种美好的念想，也为她挡掉了许多严寒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