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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前尘（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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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姝接到电话后立即就出了门，傍晚便到了。说起来苏姝真是最温柔体贴的好孩子，沈斯文只说请她过来，苏姝也没问其中缘由就答应了，沈斯文更觉得愧疚。

沈老太太现在这样子片刻离不得人，沈斯文只好告了一日假，在家专心照顾母亲。

沈老太太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沈斯文做好饭端出来时，沈老太太没在椅子上，反而从屋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让他看。

那是一张契约书，最底下有一个红手指印，署名是秦篁。

沈斯文莫名的心脏一沉，接过契约书看起来。大意是秦篁自认低贱，愿意接受沈老太太给的一百大洋，就此离开沈斯文，以后再不往来。

时间是九年前。

九年前，他和秦篁还不认识。

沈老太太扶着椅子坐下：“文儿，还记不记得你还没和她成亲前，我说过比你更了解她？”

沈斯文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此时的沈老太太眼神清明，再正常也没有了。

“那是因为在九年前，我就认识了她，你也认识她。你不信大可以回去问问你外祖母家的人，他们都可以作证。那时候秦篁还只是他们府上的一个小丫头，却存心勾引你，被我发现了，才有了这一纸契约。”

沈斯文不信地摇头，但纸上的每个字都是秦篁的字迹，他那么熟悉，想认错都不能。

沈老太太接着道：“她走了之后，你不顾我劝阻去追她，遇上了暴雨，脑袋被石头砸到受了伤，所以才不记得这段往事。后来你再次因为她受伤我才会那么紧张，你该还记得医生当时说过你脑袋里有淤血吧？”

是的，那次他为了就秦篁后脑挨了一棒，医生的确是如此说的。

“可是这些往事，我记得，秦篁也记得。我虽然百般阻拦，但到底不忍见你为情所苦，所以才瞒到现在。可她为什么从未告诉过你，你可曾想过？”

沈斯文捏着那薄薄一页纸，像是捏着自己的生死状，手背上青筋暴起。

沈老太太抬起眼，痛惜地望着他：“因为她要复仇。”

复仇？

这两个字从未在沈斯文的生命里出现过，乍一听到，他有片刻的错愕。

为什么要复仇？向谁复仇？

“当年我让她签下这纸契约，本以为你和她的事就此了了。可我没想到她背着我依然和你在一起，她的这一手字全是你手把手教的，你也看出来你们字迹的相似之处了对吗？我知道她背信弃义后很生气，就把此事告诉了当地的族长，她当时吃了大苦头，丢了很大的人，那之后她就消失不见了，再没回去过。直到若干年后，我再次在王府见到她。”

沈斯文脑袋里轰鸣作响。沈老太太每说一句，他的眼前就闪现过一段画面，但倏忽即逝，那段丢失的记忆似乎就要冲破封印破壳而出，他抱着头痛苦不已。

沈老太太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本以为她已经洗心革面，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直到我听到她的那些传说，看到她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我错了，她没有变。她还记得那些事。可已经晚了，你又爱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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