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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被特别所蒙蔽的双眼（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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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血刃从单夺的胸口拔出时，单玉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个声音。散发着腥甜味道的血从那个伤口中喷出来，迸溅在单玉的身上。将她半边身体染得通红。

单玉感觉到有温热粘稠的液体从头发上滴落下来。黏在脸上的发丝成为了它们所去方向的轨道，流淌到单玉的微微张开的唇角。在她的吸气声中，进入到湿润的口腔环境中。

“啊！啊！！”

耳边响起的，是单夺歇斯底里的哀嚎。

青筋暴起的脖颈，蜷缩的手指，蠕动着的身体。他仿佛是一条架在火上烤的蛇。

单玉并不知道血刃赠与他的痛苦来自于哪里。或者说是，这世界上，竟然也有让这样一个如同机器般的冷血决裁者，感到无比痛苦的事情存在吗？

在单玉的记忆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单夺。他首先是一个成功的实验体。然后是父母的骄傲，众人所注视的焦点所在。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为了研究所的领袖。

那是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一张脸。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的狼狈，看到他在自己为他创建的痛苦中鼻涕横流，苦苦挣扎。那副金边眼镜的镜片早就碎了，变形的框架歪歪扭扭地挂在他的耳朵上。那双由欲望、冷漠，骄傲，自负所组成的眼中，如今只剩下混沌和狼狈。

明明他是在望向自己，单玉却觉得那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单夺从中看到的大抵是他自己的绝望。

她低垂着眼眸看向手中的武器。血刃本就是以血组成，在猩红梦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中，任谁也不知道它到底吸食了多少人的血，但在印象中，单玉从未看到过有谁血的颜色，竟然能与血刃本身完美融合。

这难道就是那些人常常说的“血缘……”吗。

那充斥着痛苦与愤怒的嘶吼声十几秒后便已经停止了。那被单玉豁开的伤口就已经变得焦黑。后面涌出来的那些血液全部变成胶状，挂在那个漆黑的洞口的边缘，好像是一条从那伤口里伸出的舌头，看起来有些恶心。单夺的身体像是高温加热后蜷缩在一起的虾，头深埋在弓起的一双腿的膝盖里。

他死了。

胸口位置看不到一点起伏，也停止了颤抖。

还是上学的时候吧？单玉曾在课本里看过相似的画面。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后她想起，那是婴儿呆在子宫里的动。两只手蜷缩在胸前，那小小的，透明的身体弓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是椭圆形。单玉初见时，便觉得那是一个叫人感到安全且舒适的姿势。

单玉见过她和单夺诞生后的照片。两个人的身体都是呈“大”字型张开，将身体的一切都展露给那无数双期待着他们的眼睛。他们并不像大多数婴儿那样皱皱巴巴，长得像个猴儿。事实上，在育神箱中的他们，自胚胎发育成人形后，他们便如同瓷娃娃般白皙精致。

那是绝佳的艺术品。

迸溅在脸上的那个人的血液已经凝固了，像是一张锋利的网，切割着单玉的皮肤。她僵硬着的脸无法做出太多表情。或许是自己一直没有睡觉的缘故。此刻眼睛酸痛疲累。她很想要闭眼休息下的那个瞬间，不等她准备好，眼泪便提前倾泻而出。

温热的液体离开眼眶的瞬间变得冰凉。在单玉满是血污的脸上冲刷出两道平行线，又在她的下颚汇合，砸在她的手背上。

“如同玉石，温润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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