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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 2 剑圣家的男人们（第2页）

鬼女郁闷地吁了口气，也懒得打，把赤豹文狸一放，二兽身形立刻迎风而长，化成比玄虎还巨大数倍的状态，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骑上了文狸扬长而去了。

此事在咸阳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赵高瞅准机会，让罗网在咸阳城散布了一番“神兽现世”的传言，赤豹文狸在他们口中已经变身为麒麟和白泽，算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嬴政听完回报，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虽然谄媚，但也着实有些急智，遂夸奖了他两句。

有用的人，即使有点小毛病，他也不介意用。只要……想到那个被他盛怒之下用青铜尊砸伤额角血流满面也垂首沉默一言不发的身影，嬴政的目光有些复杂：他还控制得住！

再说鬼女，宫中未寻见人，就径直前往了盖聂的居所，却意外地发现盖聂并不是一个人在家，而是极其难得地大白天躺在床上昏睡不醒，头上的绷带渗着血，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正在一床一床地往盖聂身上糊被子，另一个被捆成粽子在地上吐嘈“你到底会不会照顾病人不行我来”的，是熟人：沈乐平。

于是鬼女直接推门进去，一剑挑了捆沈乐平的绳子，一面上前把那快把人压死了的被子掀到了一边，就留下一条，顺手搭了下盖聂的脉，微微皱了下眉：体力透支、受寒发热加伤恸郁结……果不其然，那个心冷如灰，这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臭小子，真是能折腾！

不过眼下貌似需要处理的是另外的事情……她转过身上下打量那个正与沈乐平一边眼神对杀、一边争论该散热还是该捂汗的一身酒气、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男人：“你是谁？”

沈乐平本来没认出人，一听出鬼女的声音，立刻找到了靠山一般地缩到了鬼女背后，伸手指着另一个男人告状道：“大姐，他抢剑圣大人，还打我！”

“谁是你姐？没事别乱认亲！”鬼女习惯性地敲了沈乐平一栗凿，眼睛丝毫没有离开另一位：长得挺俊，对盖聂没恶意，但是这眼珠子转得比风车还快的架势……这呆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个活宝？等等，盖聂好像确实提过有一个酒鬼朋友：“你是那个……荆柯？”

“呃……你知道我？”荆柯指着自己露出一脸白痴的表情，看得鬼女一阵手痒，然后他的下一句话直接让鬼女上了手，“是阿聂说起过我吧？那姑娘你是……阿聂的相好？”

鬼女一脸狰狞：你才他相好！你全家都他相好！不对……你们谁也不许跟他相好！就算现在多了个“前”缀，那也是她弟媳！

她化出黑白双剑追着荆柯抽了一通，顾忌着好歹是在盖聂家，她才没拆房子。虽然她没用上真功夫，但荆柯身法不慢、滑不溜手，居然只在最开始挨了一下，让鬼女意外地挑了挑眉：“哟小子，功夫不错！”

“那你是谁？不是相好，那是仇家了？”荆柯边逃边道，“怪不得护着这个罗网杀手！”

“你无理取闹！”沈乐平怒，“我明明是见人有难拔刀相助！”

鬼女额上的青筋跳了又跳，瞄了一眼床上居然这么吵还没有醒的盖聂，勉强压着火气耐着性子对两个活宝低喝道，“病人睡觉，都给我出去说！”

于是，在门外的小巷里，鬼女抽着眼角听着幼儿园级别的争吵，勉强从一大堆没营养的句子中抽出了主要信息：沈乐平最近搬到了这附近，今日偶遇偶像剑圣大人归家，就星星眼追上前想请他在剑柄上签个名，不料盖聂刚被他一搭肩，居然直直地倒了下去，吓得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碰瓷。后来他试探着摸了摸发现人烧得厉害，就赶紧把人送回家，正打算替他把衣领解开散热，突然遇到荆柯从窗口跳进来，一口咬定他欲行不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揍了一顿捆了起来……

鬼女一头黑线只觉得嘈多无口，顺便斜睨了一眼沈乐平：怎么记得这小子的偶像是师父来的？移情别恋（？）得可真快！果然，粉丝最爱爬墙了！

“所以盖聂是刚刚赶回来？”鬼女从窗口看看屋内面色惨白、唇无血色的青年，本想兴师问罪的心也息了大半，摇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过他的头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后悔自己撞墙撞的？”

这个沈乐平却是知道的：“那是被大王盛怒之下掷杯砸伤的。”

“谁敢欺负阿聂！”“嬴政这个没良心的，连他也打？”两个听众齐齐怒了，开始撸胳膊挽袖子。鬼女咬牙追问：“他给盖聂动刑了？”

——他们鬼谷的崽，她揍揍也就罢了，怎么能叫外人欺负？就算是嬴政，她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

“那倒没有，”沈乐平努力让自己忽略鬼女直呼嬴政姓名的事实，解释道，“听闻剑圣大人月前要去办一件什么私事，大王不愿放人，他却执意离开。所以近日，朝中一直传闻剑圣大人恃宠而骄、目无君上，日后恐将再成吕氏嫪毐之患。剑圣大人前日归来受大王召见，大王问他，若秦韩开战，他待如何。剑圣大人回答，愿尽其力。大王又追问，若需要杀死卫庄，他又待如何？剑圣大人始终沉默未答。于是大王大怒，伤了剑圣大人的头，令他闭门反省。想是剑圣大人打击过大，回来就撑不住病倒了。”

打击过大？可能有，但肯定不是因为嬴政。长途奔波、心力交瘁，再加上迎头一顿斥责……也难怪他撑不住。

盖聂这次一走，严格说来也算抗旨。鬼女还记得当年自己来找盖聂、嬴政允许他去追卫庄时，确实说过一句“只有这一次”。

她摇头叹息一声，看着手臂上的两只小兽跳到盖聂枕边，一边一个地轻轻用鼻尖拱着他：君主一言，驷马难追！帝王之怒，又岂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年轻人能承受得起的？盖聂虽然对秦国功劳不可谓不小，但终究与阵前实打实拼杀出来的功勋不同，很多都是他与嬴政两人间的心照不宣。他在秦国立足，原本靠的就是嬴政的信任。一旦失了圣心，处境就会相当艰难。

荆柯骂了一通嬴政，吓得沈乐平连连摆手：“这是剑圣大人家门口！你自己不要命了，也别连累了剑圣大人！”

鬼女冷眼瞅着沈乐平：当年一口一个“玄翦大人”，现在又一口一个“剑圣大人”，这男人，哼！

“剑圣？”荆柯疑惑地问，“这么张狂的名字，一点不像阿聂的风格，谁起的？”

“当然是大王封的！”沈乐平道，满眼崇拜的小星星，“准确地说，是大王封了剑圣大人‘天下第一剑’的名号，从此咸阳的武林人士便如此叫开了。上次剑圣大人负伤，有人建议大王更换剑术教师，于是大王让不服的人前来挑战。结果剑圣大人只用左手，就一连战胜了八位高手，其中还有一位天字一等的高手，脸不红气不喘，那龙章凤姿、意气风发，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鬼女狠狠地在他头上垒了一拳：“你欲罢什么不能？盖聂也是你敢幻想的！趁早滚！”不过秦王政这到底是想表示恩宠还是替他树敌？这是立了个“快来挑战”的靶子在盖聂头上召唤大伙来刷经验吧？

“为什么只让我滚！”沈乐平不满地指着荆柯。

“人家跟盖聂是喝过酒救过命的交情，你又是谁？”鬼女像赶苍蝇一样地轰着沈乐平，忽略了他的那句“我今天也救了他你怎么不提”：“现在滚，我还可以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不打你！”

沈乐平摇摇头，愤慨地走了：什么世道！好人没好报！55555剑圣大人的签名还是没有要到，好桑心……

荆柯带着胜利的目光对沈乐平做了个示威的鬼脸，看得鬼女一乐：“那小子傻了点，但心地不坏！下次杀罗网的人，记得放他一马~”

“知道了。”荆柯爽快地答道，重新把目光移到了鬼女的脸上，“还不知姑娘是哪位？看样子姑娘也是阿聂的老相……”眼看着鬼女又要举剑，荆柯吓得赶紧往旁边一蹦，“……识，但我怎么从没听阿聂说起过认识一位这么美丽又厉害的姑娘？”

“哦，”鬼女有点无精打彩，“那他有没有提过鬼谷有个经常欺负他们师兄弟的丑八怪？”说着，她招手唤回赤豹文狸，把咒印又收回到了脸上，故意对他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像这样！”

荆柯猛一哆嗦，后退了好几步：“姑娘……你把鬼面具摘了，咱们好好说话。”

鬼女切了一声，把咒印重新在手臂上绕作女萝藤纹：“男人……就知道你们是这反应。”

“原来是鬼女姑娘，”荆柯沐猴而冠地向她施了一礼，笑嘻嘻道，“阿聂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谷里有个心地很好武功很高的姐姐，在他小的时候天天蒸馒头做夹馍卷饼给他吃，还会酿很好的酒引得他师弟去偷喝，就是煮的玄虎肉汤味道很奇怪……可惜他后来做了件很对不起这位姐姐的事情，估计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了。不过，看样子你们已经和好了？”

鬼女一头黑线：这肯定绝不是盖聂的原话！盖聂要是这么会说话，早是嬴政第一宠臣了。……不过怎么记住的都是吃？之前还没发现，盖聂原来是个隐藏的吃货！

“嗯，早揭过去了，姐没那么小心眼。”鬼女淡淡地带过了她不想多提的往事，“那么你呢？跨越几千里从燕国跑到咸阳，应该不单是想找盖聂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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