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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拜师学艺印章之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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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娘再见到他时，眼睛恢复了往常一样，好像啥事都没发生过，看不出任何异常。梁甲印心里慢慢平和下来。过去了，忘掉吧，忘掉吧。

此后，每过十天，于师傅就给梁甲印讲一课。到第二年秋天梁甲印学徒期满一年的时候，于师傅一共讲了二十八课，梁甲印整理出了二十八节讲义：一、印章概要。二、印章历史。三、印章分类。四、印章用料。五、历代官印。六、私印特点。七、印章艺术。八、传统印材。九、四大名石。十、寿山名石。十一、田坑名石。十二、青田名石。十三、鸡血名石。十四、巴林名石。十五、印石养护。十六、字法之美。十七、章法之美。十八、文学之美。十九、边款之美。二十、平衡之美。二十一、刀法之美。二十二、名家名印。二十三、赵孟頫印。二十四、吾衍之印。二十五、王冕之印。二十六、文彭之印。二十七、吴昌硕印。二十八、郑板桥印。

整理好以后，梁甲印送给于师傅，请师傅修改。于师傅当然很高兴，这梁甲印真是个有心人啊，就专门花几个晚上，认真整改修订一遍。然后交给梁甲印，告诫梁甲印，看到啥不懂的、不理解的、理解不透的，随时来找师傅，师傅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梁甲印当然是不停地点头，“会的会的，谨记师父教诲。”接过经师傅改过的讲稿后，用大针穿上线装订成一本书，外边还包了一张封皮，请师傅在封皮上写了“印章之美”四个草书大字。从此《印章之美》这本自制书就放到枕头下边，梁甲印只要有时间，就翻看着这个本子，从中吸取印章之美的丰厚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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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甲印当学徒过的第二个年（春节），是在师傅家过的。师娘不叫他回家过，一是拜年的亲戚朋友多，来了都得招待，师娘忙不过来，梁甲印会做饭，正好留下帮忙；二是梁甲印也想趁过年机会，多听师傅讲印章知识。农村过年就那样，不就是吃饺子、放炮、看舞狮子踩高跷，城里头更热闹，更有看头。

初一到初三，师傅家客人不断。初四，师傅要跟着陈州商会的头头脑脑一起，给皇军、伪军、县政府的官员拜年，半晌午的时候就出去了，说晌午不会在家吃饭了。梁甲印把厨房收拾干净，把院子打扫一遍，挑上水桶到大同街西头挑回两担水，太阳就正午了，该做晌午饭了，走进堂屋说：“师娘，晌午饭想吃啥啊，俺来做吧。”

师娘小声应道：“恁师傅说不回来午饭了，咱做个白菜丸子汤吧，把蒸馍熘熘。”

做好汤，熘好蒸馍，梁甲印去叫师娘，师娘摆摆手，指指铁蛋已经哄睡了。师娘来到厨房，拍拍膀子说：“甲印，俺这儿酸酸的，过来给俺揉揉。”

梁甲印的脸猛地红了，身子僵了。师娘脱下棉袄扔在面案子上，露出里边的单衬衣，过来拉着梁甲印的右手，搁在自个肩膀上，小声命令，“快揉啊，傻了。”

梁甲印先是闻到师娘的奶香味，手碰到师娘的膀子，“轰”的一下中电了，着火了。抱着师娘往下一蹲，把师娘放到地上。

师娘扭动着，“不中不中，甲印，快起来，到屋里去，地上太凉了，别冻病了。”

可惜，此刻的梁甲印啥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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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师娘端饭的时候，梁甲印吭吭哧哧地说，“师，师娘——俺怕得很，太对不起师傅了，俺怕不能在这里学艺了……”

师娘说：“恁要是怕不能在这学艺了，就老老实实听师娘的。敢不听师娘的话，俺马上就恁叫滚蛋。”

梁甲印抬头看看红脸庞的师娘，不敢吭声。

师娘“噗嗤”一声笑了，“俺逗恁玩哩，看把恁吓的。师娘才舍不得叫恁滚蛋哩。记住了，好好跟师傅学艺，要多多地学，别的啥都别想，也别害怕，有师娘哩，记住了吧。”

梁甲印还能说啥哩，只能轻轻点头。让梁甲印不再学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离开了自个能干啥，到哪再找于师傅这样厉害的师傅啊。但继续和师娘这样心里的愧疚只会越来越重，也只能默默埋藏着，难受着。难受之中，偏偏还有几丝受用，几分回味。夜里，脑子里两个梁甲印经常打架，一个说赶快断掉，一个说就听师娘的吧。打来打去，还是不知所措，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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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在师傅的逼迫下梁甲印才回家住了几天。于师傅说，哪有过年不回家给爹妈磕头拜年的。再说了，恁梁甲印也是有媳妇的男人了，哪有几个月不回家的，媳妇不埋怨恁才怪。

听了师傅的话，梁甲印哪敢抬头。师傅以为他是害羞，其实他是想到了跟师娘的事。

回到泥河店家里，见到爹娘扑通跪下，“嘭嘭嘭”磕了三个头，给爹娘拜年。站起来解释才回家的理由，爹娘倒是很理解，爹说跟师傅学艺就得把那当成咱家，在哪里过年又能咋，师傅师娘叫恁干啥恁就干啥。千万不能偷懒，别叫人家烦恁。

爹问，“给恁干爹拜年了没？”

梁甲印说：“那还敢不去啊，只是师傅家这边顿顿饭得做，就没在干爹家吃饭，干爹像是不高兴。”

爹说：“吃不吃饭不要紧，礼性得做到。恁在城里学艺，还得靠干爹家照应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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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荏苒，春夏秋冬相互交替。转眼就到了立秋，正好这一天铁蛋满两岁，于师傅在北十字街古城饭店摆了两桌酒席，请亲朋好友街坊邻居为宝贝儿子过周岁。

梁甲印早早来到古城饭庄张罗，安排菜肴，恭迎客人，端茶倒水。客人来齐，酒菜上好，于师傅客气几句后就开席了。少不了猜拳行令，吆五喝六，你推我让，热热闹闹。

一阵咳嗽声响起，越咳越急。是小铁蛋，师娘抱着趴在她肩膀上，拍打背部。咳嗽竟止不住了，咳着咳着，小铁蛋背一挺向后仰去，差点没有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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