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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第1页）

&ldo;但西魏人习惯自己带些肉干奶干，这就难说了……&rdo;

拓跋乌看上去也不像没底气的样子，这究竟是疑兵之计还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萧怀瑾也猜不出来。他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李尧等人便退了下去，帐子里复又一片安静。

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火盆沉默地燃烧着。

军营里已连着开了几夜的会。谢令鸢单独睡了一个小账，半夜醒来，看到外面中军账里依然明亮，她裹衣起身，推开门，便见萧怀瑾坐在火盆边，对着舆图发呆。

这一幕，她不由心生感慨。曾几何时，这样的情景，她只在何太后的长生殿里见到……那时候皇帝在干什么？哦，养老虎，喂豹子，听白昭容唱曲。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觉得萧怀瑾头上有什么反光一下，白花花的刺眼。她走近，才发现居然是一根白发。

萧怀瑾察觉有人近身，抬头便见德妃直直盯着自己，怔道：&ldo;德……妃的二哥，你盯着我做什么？&rdo;

谢令鸢回神，才发觉自己方才有点冒犯，未经通报进入中军账中是刺探军机的大罪，深夜里她盯着萧怀瑾一语不发也挺渗人。

不过皇帝从不跟她追究这些，她转开视线，温声道：&ldo;睡前收到何参军的文书，说已下令南六郡的军府，叫他们派人去天水县接军饷，不日便到。我们粮饷是够的。&rdo;

萧怀瑾听出了她话中不动声色的慰解，心下生暖，随即茫然起来：&ldo;……？接粮？哪里的粮？谁送来的？&rdo;

&ldo;长留郦家呀。&rdo;谢令鸢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似乎还有点磨牙：&ldo;您不是在那里，半夜跟郦家人打了一仗吗。郦家人找不到您，倒把我们给痛殴一顿。&rdo;

萧怀瑾：&ldo;……啊？&rdo;他是怎么也没想通自己哪里招惹了二皇兄的娘家。

这算是……仇家寻仇来了？

谢令鸢说的天水县，位于并州东南，远离西关朔方等兵镇重地，相对安全。

南方六郡的几个军衙，接到行台发来的公文后，拼拼凑凑，总共调集了两千人手，在天水县外的定点镇子上，等着交接中原送来的粮糙。

郦依灵从来没在这样风吹日晒的冬天赶路，到天水县外时，白皙的脸都有些被吹皴，泛着两坨高原红。她的兄长郦依君也晒黑了点，看着还是颇为精神。

&ldo;诸位辛苦，这一路应该还顺利吧？&rdo;奉命前来交接的天水县差官上前，客气寒暄，笑着道：&ldo;煌州那边，常年窝着山匪，路可不好走。&rdo;

郦依灵笑了笑：&ldo;谁敢。&rdo;

简短两个字，气势十足，令人不由刮目。

粮糙一万五千石，除了谢令鸢她们一路敲诈的，还有郦家自己捐的。负责清点的官差很是感动。前些日子，督粮参军何赐学把全并州的乡绅豪族勒索了一遍，这件事在并州传开，成轩然大波，褒贬不一。如今郦家这样慷慨的世族，委实不多见。

交接手续完毕后，郦依灵画了押，随口问道：&ldo;这些够么？你们准备送去哪里？&rdo;

&ldo;迟迟等不来你们，前些日子没办法，何参军就出城，去征了些现粮，所以朔方城内暂时是够了。&rdo;那官差笑了起来，具体数额是军衙机密，他们也不清楚。只听说有的豪绅交不出现粮来，只好打了欠条，这下连明年的军饷也不必发愁了。

&ldo;所以你们的货送来，何参军吩咐咱们转去高阙塞，柳大将军那边。&rdo;

郦依君一怔，心头冒起不翔的预感。

兄妹二人幽幽对视一眼，郦依君轻咳一声，面色古怪：&ldo;那个……是柳不辞大将军吗？&rdo;

&ldo;并州的柳大将军，只有一个啊，&rdo;那官差热情洋溢道：&ldo;就是重挫西魏王子、坚守朔方城门，声名显赫，战功累累的柳不辞！&rdo;

郦依君：&ldo;……&rdo;还真是他啊。一路上听到零星传闻，难道要亲眼见证了？

那么问题来了，在长留的时候，他因误会把柳不辞追着打了一顿，如今自己千里送粮，送到天水县就止步不前，这算什么？认怂吗？心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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