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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雄视川江第三六回公主夜论兵（第1页）

在滚滚的黑烟之中，欧冶俊雄紧紧地搂住公冶梦月纤细的腰肢，由于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君臣之礼了，他确实用力过猛，以至于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年轻皇后那柔软无骨的曼妙女体。欧冶俊雄凭着感觉把皇后沿着木梯安全带回到地面上，紧跟着下来的是老将东方济。

雪还在下，刚才被巨大火球砸中的地面已是一片狼藉，地面上一片焦黑，巨石上残存的油布还在燃烧，肆虐的火舌在风中狂舞，将附近的一棵叶子已经落尽的高大的白杨树引燃。浓烟依然刺鼻，但至少已经能够睁开眼睛。

三人很快撤离到距离望楼较远的安全位置，公冶梦月脸色惨白，呼吸也很急促，显然是惊魂未定。

欧冶俊雄突然一下子半跪在皇后面前，抱拳拱手道：“皇后殿下，适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快快请起！”公冶梦月伸出美若葇荑的嫩白的双手，扶住欧冶俊雄的双臂，将他扶起，同时对其投以温柔的目光，“先生何罪之有？事实上，我应该感谢你的帮助。”

欧冶俊雄旋即起身，对于长期以来皇后给予他的特殊礼遇，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觉得他必须用自己平生所学建立一番功业以回报美丽的公冶皇后。

“没想到胡征明也有这种东西，”老将东方济眺望着高大雄伟的昆宁城宁武门城楼，神色有些不安，“谁能料到，司徒川竟然这么快就把这一惊人的杀器在整个中夏退而广之。”

“这是必然的，”欧冶俊雄转脸看着东方济，“这么好的东西他是不会独享的，昔时司徒川就是用这种东西轰垮了西凉人的望楼，造成了老逐日王的重伤，并在返回统万城之后死去。”

“现在，胡征明也想如法炮制，企图将我们也轰死在这望楼之上，”公冶梦月冷笑道：“如果今天这枚火球再稍微偏那么一点点，我们三个恐怕已经死无全尸，我公冶梦月也将成为东土世界第一个在半空中被砸死的皇后，此次北伐也将最终沦为一个笑话。好在长天诸神站在我们这边，他没有司徒川那样的好运气。”公冶梦月一边说着，一边把满含希冀的目光投向昆宁城高大巍峨的城墙。

南辰的大军正在通过已经结冰的护城河，冰冻的河面上覆盖着白雪，好多士兵走在上面滑倒了。这些人成了城墙上大夏弓箭手的绝佳的靶子，很多人倒下了就再也没能起来。

由于云州地处大夏国的南部，冬天并不是特别寒冷，因此护城河的冰层不是很厚，只能勉强通过士兵和较为轻便的云梯车，却无法承载庞大且笨重的对楼车。正因如此，很多冲锋在前的南辰士兵不得不冒着被来自城墙上飞蝗般密集的流失射杀的危险去做一件事：用沙袋和碎石在护城河上填出一些通道。这显然是个异常艰巨的任务，士兵们必须先把冰砸开，再把对楼车通过的地点的护城河用沙袋和碎石填满，再把表面处理平整，以便对楼车能够顺利通过。最要命的是，这一切必须要在敌方弓箭手的特殊“照顾”之下于纷纷扬扬的大雪中完成。为了填充这些通路，大量的南辰士兵为之付出了生命，通道两旁的血地上堆满了身上插满了流失的尸体，殷红的鲜血从这些尸体身上流出来，有很快被冻结，继而被不停飘落下来的白雪覆盖。最终，南辰人在宽阔的护城河上填充出了足够的通道，巨大的对楼车顺利地通过了这些通道，向着城墙开进。

而相对轻巧的云梯车则早已冲到了城墙脚下，士兵们熟练地打开并升起顶端带着铁钩的副梯，直到铁钩牢牢地勾住高大的城墙的垛口。

城上的士兵当然不会让敌人从容地登上云梯，南辰士兵还未及攀爬，滚木擂石倾泻而下，可怜好多准备登城的南辰士兵还没有摸到城墙就一命呜呼了。

但勇敢的南辰人前赴后继，士气高涨，终于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冲上了城墙。

随后对楼车也终于贴近了城墙，长长的吊桥被放了下来，正好搭在城垛上，气势汹汹，满脸杀气的南辰步兵潮水一般冲上了城墙，城墙上开始了惊心动魄的激烈的肉搏战。

与此同时，双方的南辰的投石机停止了射击，而大夏的投石机却还在怒射，不断有火球狠狠地砸在南辰源源不断的进攻大军的中间，然后是死尸、烈火、浓烟、遍地的狼藉。

情急之下，尔朱英龙命令他的数千骁勇善战长城铁骑冲上城墙，和胡征明的守城大军一起与冲上城墙的南辰步兵展开厮杀。

尔朱英龙本人则身先士卒，不顾危险地冲在最前面。只见英俊威武的尔朱英龙挥舞着一把沉重的金背砍山刀，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敌兵血肉横飞，死伤累累。精锐长城骑兵充当步兵，也依然是是气势如虹，勇不可挡。

随着夜幕的降临，持续了一天的惨烈战斗终于结束了，南辰人除了在城墙上和进攻的道路上留下了数千具尸体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昆宁城仍然在胡征明的控制之下。

东方济在攻城的第一天遭遇了挫败，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久居深宫的南辰皇后公冶梦月终于见识到了这场有她亲自发动的可怕的战争的惨烈与悲怆。尸山血河、累累白骨，这么多的人，他们是士兵，同时也是父亲、丈夫和儿子，仅仅是为了一个很容易被后人遗忘的理由，来到异国他乡，去战斗、流血直至死亡，他们在死前并没有只言片语送给远方的亲人。

公冶梦月伫立在中军大帐前，她那忧郁的目光仰望着璀璨的星空，任凭冷冽的朔风吹乱了她那一头如墨的黑发。在皎洁的月光下，那凹凸有致的高挑的身姿不经意间成为了这危城之下最美的图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天都，另外一个美丽的一个女人也在这寂寥的黑夜中仰望星空，她就是大夏国长公主宇文东歌。

东歌伫立在昭元宫青云殿的主楼露台之上，将自己置身于冷冽的寒风中，如水的月光将她那雅致迷人的玉颜罩上了一层淡淡的清辉，氤氲朦胧中，更显得冷艳绝尘。一袭白色金丝祥云纹织锦百褶裙勾勒出她那窈窕、高挑、挺拔的曼妙身姿，裙幅在风中漾着涟漪，裸露在外的线条优美的瓷白颈项在如诗如画的月色下微微的泛着诱人的光泽。

“公主殿下，”贴身侍女方锦瑶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东歌公主的身后，“您怎么还没睡？”

“南方的战事如火如荼，东边金觉岛上的尉迟今墨又在蠢蠢欲动，意图发难，北边的寒山人集结重兵于长城之外，虎视眈眈，国祚危机至此，被父皇寄予厚望的景殿下又出师不利，叫我怎能安睡？”公主苦笑了一下，轻声回应道。

“公主殿下是在为云山王景殿下担忧吗？听说横扫西凉的司徒将军也到了云州，有司徒将军的铁甲骑兵助阵，景殿下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东歌公主深吸了一口凉气，神情依旧忧郁凝重，“司徒将军为了解救景殿下，违背了父皇的旨意前往了云州，还专门写了亲笔信飞马送达天都对此事进行了解释。”

“公主殿下，”方锦瑶眨了眨她那美丽的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您觉得司徒将军的到来会对南方的战局带来什么样的转机？”

“司徒将军无疑是最最聪明的人，他眼光高远，胸怀全局，其谋略不失为兵家之上乘。”提到司徒川，东歌公主忧郁的眼神立即变得神采奕奕，“当初景殿下力主出师云州，就是想首先击败公孙龙胜，然后随时可以东渡云江，威胁南辰此次北伐的真正主力——宿敌东方济的后路，使其不敢冒然进攻中州。很显然，司徒将军也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已经太晚了，公主殿下，这些事情就让那些朝廷重臣、封疆大吏们去操心吧，殿下明天一早还要参加天门塔祭天大典呢，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的，我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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