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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借（第1页）

唰，唰，唰。

清晨的四合院，静得出奇，只听见扫帚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

“柱子，大清早就这么勤快在扫地呢？”

何雨柱抬头一看，李云龙正站在屋里，透过窗户乐呵呵地看着他。

“老李叔，您就别挖苦我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当初真应该听您的。”何雨柱摇晃着脑袋，装出一副洗心革面的嘴脸说着。

“得了吧你，再来一百回，你小子该犯浑还得犯浑！这个呀，叫狗改不了吃屎！哈哈哈！”

李云龙当初为什么不提醒他，就是因为他知道傻柱就是这个脾气，城根底下一头犟驴，四合院里小霸王，受了气要是不找回面子那还叫爷们吗？不过他浑归浑，心地善良，知道好歹，所以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嘿！还是咱爷俩能尿到一个壶里！”李云龙的话虽然听着句句是在损他，但何雨柱越来越觉得自己跟这位老李叔能掏心窝子。别的不说，这院里只有两个人不叫他傻柱，一个是膝下无子，一直都把他当亲儿子看待的一大爷，另一个就是这老李叔。

其实比起傻柱，李云龙更愿意管何雨柱叫柱子还有一层原因：当初突围坂田联队包围的时候，他手下就有一个爱将叫柱子，是个炮击手，一炮轰掉了坂田的指挥部，给他立了大功。可惜他答应奖给柱子的半斤地瓜烧，柱子永远都不会来拿了。

想到这儿，李云龙的眼神有些黯淡，他看了一眼院里的何雨柱。“柱子，过来！”

“哎！”何雨柱一溜小跑着就来到窗户边上。“老李叔，您吩咐。”

“来，把这半斤地瓜烧拿上！”说着，李云龙顺着窗台，递出来一瓶地瓜烧白酒。

四合院那边很少喝酒，就算喝也是以老白干，二锅头为主。何雨柱一看，这种白酒在他们这边可不常见，兹当是尝个新鲜，便笑嘻嘻地接过了：“谢谢老李叔！”

“谢个头！我吃你的鸡说谢谢了吗？再客气这酒不给了！”李云龙说着，作势就要拿回。

何雨柱赶忙抱在怀里，嘿嘿地傻乐着逃走了。

看着傻柱逃走的背影，李云龙喃喃地说着：“柱子，我答应你的地瓜烧，可没食言啊……”

这时，各家各户也都纷纷起床做早饭，开始忙碌的一天。

李云龙正准备拾掇屋子，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他打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对门的寡妇秦淮茹。只见她面有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嘴张了又合，仿佛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秦家大嫂，这大清早的，有什么事儿吗？”李云龙不知道她的来意，不解地问道。

“老李叔……我本来不想敲您家门的，实在是没办法，挨家挨户都厚着脸皮问过来了……”秦淮茹抬眼，怯生生地看着李云龙，一双桃花眼似碧波秋水，让人心动：“您知道，我们家五口人，全指着我一个月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养活，可眼看着就要冬天了，又要准备过冬的衣服鞋袜，又要烧煤，我们家这会儿已经揭不开锅了，您看，您要是有富裕，能不能先借我点儿……我下个月发了工钱立马还您！”

李云龙虎着脸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要是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对不住啊。”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等会儿。”李云龙叫住了她，回屋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粮票，布票和煤球票，又拿了两张大团结，走到门口，递给了秦淮茹。“拿着！”

秦淮茹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这么多……那您？”

“我你就甭管了，我能给你这么多，自己肯定少不了。”李云龙说道：“这些拿着买些白面馒头，准备些煤饼，再给孩子们做些过冬的衣服，别苦了仨孩子。”

“哎……”听着李云龙的话，攥着手里的钱和票，秦淮茹心里热乎乎的，眼眶都红了。

要知道往年，她就是这么一家一家借过来，东家一口西家一勺，辛辛苦苦把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照顾下来，自己就跟半个要饭的差不多了，哪里还顾得上颜面？毕竟那个年月，谁家都不容易。

之前棒梗偷鸡那件事，这新搬来的老李叔仗义出手，一下就是一张大团结，看得出这人非富即贵，而且仗义疏财。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敲响了人家的大门，没想到老李叔会一下子给这么多。

“老李叔，我真是谢谢您了，您帮了我们全家大忙了！下个月我一发月钱，头一个就给您还上！”秦淮茹感动得就差给李云龙跪下了。

“就你那个二十七块五的月钱，下个月还了，家里人吃什么，喝西北风去啊？”李云龙板着脸说道：“都是街里街坊的，帮衬一把有什么呀，别老念叨了，听着都烦！”

哐当！把门关上了。

秦淮茹被李云龙这动静给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得罪他了，让他这么生气，还以为李云龙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中年人。但毕竟是有求于人，人家又借了这么多，她也不敢抱怨，受点气就受吧。

院子里的几家看着李云龙阴沉着脸，说了几句就把门给关上了，还以为秦淮茹又吃了闭门羹，虽然心中可怜，却也爱莫能助。

秦淮茹将钱和票都揣在口袋，转过身来，看见满院街坊投来同情的目光，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老李叔不光人好，还心细如发，他虽然干着帮衬自己的事儿，如果笑脸相迎，还把自己带进屋，又借了这么多的钱和票，街坊四邻都看在眼里，以后免不了被说闲话：这新来的老李叔不是好人，一来就跟对门的小寡妇勾搭上啦之类的，怕是更难听的都有。

难怪他始终摆着一张臭脸，这样街里街坊的就不知道他借给自己这么多的钱和票，不光帮了人，还不会有被街坊说闲话的风险。想到这里，秦淮茹心中更加感动，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唉，这秦寡妇怕是又没借到钱粮，这个月底她可怎么过啊？”周围的邻居们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更加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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