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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想多了解你一点1（第1页）

内室只剩下墨染晞、姜忽，和一个躺在床上沉睡着的小世子。

姜忽还当自己的孙子真有事，便要扯被子让墨染晞先瞧病，墨染晞按住被角，嗓音压低了一些，“不必了。”

姜忽一听她的声音便停了手，两只眼睛炯炯看着她，“王妃……”

魏景予随时会进来，墨染晞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是你威胁魏景予保护我的吗？”

姜忽怔了一下，坦然点头，“确切地说，请求的意味更重，我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

墨染晞脑袋里太多问号了，此时却只能一个一个地问，她蹙起眉，“为什么你会事先知道郑妃害我的事？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跟我，跟我娘又是什么关系？”

姜忽沧桑刚毅的脸上现出一种复杂的似悲似叹的神色，他这样的人一眼看去就是铮铮铁骨之辈，这样的神情不免让人动容，墨染晞的脸色不觉缓和了下去，声音也放缓，“你快告诉我。”

姜忽嘴唇颤抖几下，“晞儿。”

墨染晞听他如此称她，鼻子没由得发酸，虽然丞相府的人也唤她晞儿，听来总是有些生硬的，姜忽的这一声“晞儿”让她想起娘亲唤她时的语气。

“你是……”

“我是你的舅舅，我和你的娘亲同是郑国公子姜烈的后人，我是他的亲哥哥，是你的亲舅舅！”

墨染晞心内震惊，质疑地唤了一声，“舅舅？如果你是我娘的哥哥，那郑妃又是谁？”

姜忽叹息一声，“她只不过是你娘亲的一个婢女。”

“什么？”这个消息更是让她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消化。

姜忽安抚地按了按她的肩膀，“当年周郑两国联姻，选了你的娘亲封为安国公主嫁于周王，可你娘亲无意于入宫为妃，在半路与婢女换了衣服，自己逃了。那个婢女就那么顶替了她的身份进了咸阳，便这么错了下去。”

“天意弄人，你娘当年逃婚在外，遇上荀子的门生墨远，她不做周王的妃，却甘于做了墨远的妾，最后还跟着墨远来到大周，来到咸阳。随着墨远官场的升迁，她与已作了郑妃的婢女又取得了联系，便有了后来你与魏景辞指腹为婚之事。”

“那婢女表面尊着你娘亲，事事听从你娘亲，实则忌惮不已，生怕当年冒名顶替入宫为妃的事情泄露。纵使你娘后来死去，她仍然无法安心，如果不是害怕郑国残存的势力，她恐怕早已经对你动手。”

“此次舅舅随六国有志之士在南郡发动兵变，以失败告终，弘熙帝发出通缉告示，郑妃知道我已是穷途末路，必然会无所顾忌对你下手。国破家亡，我的身边也只剩下翊（yi）儿，”他说着，目光慈爱地朝床上看了一眼，“他身为男儿，在我身边，还不知道能有几天可活，只有你，晞儿，你是郑国姜氏唯一的希望，舅舅拼尽全力也要保你性命！”

墨染晞心内震动，她没有想到娘亲和郑妃之间有这样的过往，她更没有想到她和魏景辞的指腹为婚是这么来的。

她不禁问：“我爹知道这件事吗？”

姜忽摇头，“他并不知道你娘的真实身份，只当她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医女。”

墨染晞两手攥在一起，不明白娘亲为何连爹也要瞒着，也就是说爹根本就不知道郑妃突然厌弃她，要改换太子妃的人选，甚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真正原因。

如果爹知道真相，还会不会像上一次那样为了不得罪郑妃心肠冷硬地把她送走，任她在外自生自灭，他会不会想办法保护她呢？

墨染晞心情一时复杂，紧咬着嘴唇，回忆起从小到大每一次看到墨远时他淡漠的神色。

曾经她觉得她对墨远的态度并不在乎，她晓知墨远重权轻情，他有远大的抱负要施展，除了国事，其他一概都不放在眼里。

其实也不单单对她，三年前大哥墨由与朝阳公主大婚当天传来三川郡流寇作乱的战报，战报上说三川郡都尉已经组织军队平乱，墨远还是命令墨由立刻回到三川主持大局，当时李氏和朝阳公主都向墨远求情，让墨由过了三日到宫里给公主的生母惠妃磕了头再走，墨远丝毫不给朝阳公主面子，气得朝阳公主脱下凤冠霞帔跟着墨由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期间听说公主回宫看过惠妃，却没有入墨府的门。

就是这样的一个冷情冷性的父亲，这一刻，墨染晞竟然发现她对他还抱有一种莫明的希望。

姜忽似看出她的想法，问道：“你想告诉他？”

墨染晞张了张嘴，她还没想好。

姜忽肃声说，“万万不可，墨远冷情，况且你娘已经死去多年，他对你娘的感情还剩多少？到时候权衡利弊，只怕他会为了稳住郑妃而对你不利。”

听见这话，墨染晞一阵心酸，为娘亲，也为自己，她的眼圈不觉红了，低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牵连到太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姜忽温声说，“舅舅知道你本就受了冤枉，现在知道真相更是委屈，该死的是那个郑妃！晞儿，总有一天，咱们能讨回这个公道。”

墨染晞摇了摇头，“世上的事情哪能都有公道？舅舅，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把翊儿养大，不用为我操心，我现在跟王爷在一起挺好的。”

姜忽听见这话更是难受，好不好的他能看不出来？魏景予表面仁厚，内心阴暗，当着他的面还甩脸子，私底下不知怎么欺负她，姜忽无奈地叹气，“不管怎样，你和他绑在了一起，他必定得在外面护着你，我也可安心了。”

墨染晞问：“郑妃那边呢？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姜忽脸上是不惧的神色，“她是个忘恩负义叛国背主的小人，我来咸阳首先找的是她，结果被她算计差点丧命。她动用多方势力想要对我斩尽杀绝，可惜她忘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姜忽不是那么容易就去见阎王的。现在有晋王庇护，她暂时不敢乱来。”

墨染晞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沉，也就是说，现在不但她，姜忽和小姜翊，以及那些躲在城外的姜忽的追随者，这一干人的性命，全都系于魏景予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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