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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一步（第1页）

“这是定然，我相信，当秀良前辈您，破除本心的那一天时。必定是秀龙族，从此在这天外天呼风唤雨的时候。到那时，或许您知道了，心里也会满意了。但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多喝几杯秀茶。毕竟此物只有此地有，如今能够喝上几口，自然是需要多喝几口的。”

说着说着莫天奇便开始打趣，秀良清楚莫天奇这是刻意为之。也没有太过计较，“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辈，是如何能够掌控弑神阁，那么庞大的势力。或许这也是你，为何能够如此年纪轻轻便走到，这神皇境界的原因吧。”话落秀良，将茶壶拿起，为莫天奇续上了一杯秀茶。

“有些事情，不需要你说，我能够感受的到。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需要你亲口证实一下的。毕竟那样，我也能够安心不少，至少未来秀龙族的安危不需要再担忧了。”秀良放下茶壶，双眼盯着莫天奇的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名堂一般。莫天奇没有回避，因为他觉得不需要回避。

“我是弑神阁的阁主，我姓莫名天奇，来自主天。也就是当初，那场大战落败的一方。”莫天奇平静地说道，如机械般介绍着自己。秀良看着莫天奇的双眼，能够从中看出一丝愤怒。但那愤怒也仅仅存在一息的时间，之后便消失于无形。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秀茶。

“来自主天……，果然当初我们秀龙族先祖所做选择是正确的。当年所做之事，今日老夫秀良代替秀龙族列祖列宗，向主天道歉。”说罢秀良起身，十分严肃地双膝跪地，对着莫天奇三叩九拜。莫天奇自然不会认为，秀良是在拜自己。叩拜过后，一股温和的能量，化作双手将秀良扶起。

这是莫天奇体内的主天意志，对于主天而言，诸天与自己如同兄妹，而秀良自然是自己的晚辈。当初之事虽让主天记恨，但随着时光消逝，当初的记恨也是慢慢释怀。秀良感受着，那股来自主天意志的温和能量，双眼早已被泪水所占据。“我秀龙族无颜面对主天，还望主天原谅秀龙族。”

从头到尾莫天奇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被天外天誉为茶圣的秀良，在面对主天所作出的举动时，他开始思考。是不是各族的老一辈，都对当初的事情后悔不已？这个想法仅仅存在了不到盏茶功夫，便被莫天奇打散了。因为还有叛徒的存在，叛徒的后悔不过是在做戏！

落羽族是如此，罗家虽不是全家族，但依然存有不知悔改的人。这些人，相较于诸天各族，却是让莫天奇更加愤恨。对于秀良这种有后悔之心的，莫天奇亦可以谅解。毕竟主天意志都选择了原谅，作为她的孩子，莫天奇又有什么理由，再继续恨下去？但叛徒却不一样！

对于叛徒，莫天奇不会理会主天意志是否谅解。因为那些叛徒，才是伤害主天最深的人。“乱！终有一日，我会找到你，然后让你知道，当初作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天地某处，身穿黑袍的乱，竟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愤怒走上前询问。

“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注意着凉了，没什么大事。倒是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才找到唯一神帝神魂可能还存在于世间的消息。而后更是以数千万颗星球生灵之气，才得以打开这漩涡。若是这一次，再无办法将那唯一神帝的神魂取得手，那我的命估计也就再撑不了多久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接下来？自然是先将秀龙族的内患处理干净，英然回来了，秀镌也该为那一千三百一十四条人命负责了。武陟也选择了站到英然这一边，一切都在向着英然这边倾斜。若是你还继续保着秀镌，或许连你，也会成为秀龙族人，共同的敌人。我可不想到时候，想喝杯秀茶，都没有地方去。”

“快了，快了。距离那时日快了，我能够预计到，距离那时日不远了。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天外天的气运已经开始变了吗，一切都变得那么不正常了。或许与那传闻的事情有关，我想你应该见过他了吧。”秀良话锋一转，突然如此说道，也是让莫天奇有些回不过神。

不过很快，莫天奇便明白了，秀良说的是什么。“见过了，不仅是他，就连他也见过了。他还是如以前一般，而他情况不太明朗。但却依旧，还有当年风范。或许我想要达到我的目的，真的只有让整个天外天大乱，我只能在刀尖上行走，在刀尖上寻找能够走向最终目的地的道路。”

“当年老夫为了增进制茶工艺，便以本心立誓，终一生，不杀一道生灵。那一日立誓的时候，突然天降一道雷霆，劈中了我。当时的我，一度认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我却发现，我并没有死。不仅如此，我的制茶工艺大为精进。不单单是这样，从那之后，我竟可以窥探一丝未来。”

秀良的语速很慢，仿佛怕莫天奇听不清楚一般。莫天奇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秀良。“我信你，以本心立誓，自然没有说谎欺骗我的可能。这一切我都相信，只是那未来不是那般好窥探的。一切都是天意，而我辈修者便是逆天而行。唯有这样，才可接近那永恒的问题。”

“你去吧，他们现在都聚集在北边，是我之前下令，让他们聚集的。只希望你能够给他们一个痛快，毕竟他们都是秀龙族的族人，是我们的同族之人。”秀良微微闭眼，那一瞬间莫天奇感觉，秀良仿佛是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就连那一头黑发，竟也生出了数十根白发。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我知道了，我去去就回。”

莫天奇离开了，一人一剑就这样离开了。秀龙族的北边，乃是秀龙祖山所在之地。莫天奇并未蒙面，因为在他看来没有必要。莫天奇挥舞着思秋，斩破灵气直冲那北边。以秀良的修为，想要听到北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不忍心。

到最后秀良还是心软了，他放过了一些叛徒。并不是因为那些叛徒，是秀良的亲属。而是因为那些叛徒，有功于秀龙族。在秀龙族安危之际，他们都曾以性命相搏，才让秀龙族一次次化险为夷。所以秀良心软了，放过了他们。在他们走之前，秀良只说了一句话：“天外天，人外人，山外山，路外路。皆自选，皆自承。”

当莫天奇归来的时候，已是换了一身衣服。秀良没有问，只是静静续上一杯秀茶。莫天奇没有进入梨花木亭，只是站在亭外，操控着灵气手，将茶杯端起。“不必如此，当我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本心其实已经有所损伤了。你不必如此这般，你我何曾不是一样的人？”

“不，尽管如此，秀茶依旧需要被尊敬。因为它是茶圣所制的茶，茶圣之所以被世人尊敬，并非制茶工艺。而是其为人处世的态度，耳顺之谓圣，彼教所言耳根圆通亦此意。被人尊称为圣，本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称您为圣的。”

“但今日之后，茶圣只剩下茶，不剩圣！”莫天奇见秀良如此坚定，也不再多言说些什么。至于秀镌，莫天奇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理会他和英然之间的事情。是生是死，都只看英然之间的选择。而此刻英然和秀镌，已分出胜负。两人伤痕累累地躺在草地上，仰望着天空。

“你可以动手了，我输了。你可以为那一千三百一十四条人命报仇了，一切以我秀镌而起，自然需要以我秀镌为终。”秀镌显的很坦然，对于即将可能到来的死亡。英然看向秀镌，没有任何的犹豫，举起手中的匕首，对着秀镌的心脏用力刺下，他自然不可能此时，来一段什么冰释前嫌的恶心戏码。

他嫌弃那种戏。

对于秀镌来说，英然干净利落地让他死，他是该要感谢英然。那一千三百一十四条人命，在当初那晚之后，就一直存在于秀镌的梦境中。这使得秀镌，不得不通过修炼来代替睡眠。为的就是不见到，那一千三百一十四个人。秀镌死了，英然内心突然空了许多。

他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当初秀镌下令杀死除自己之外的，英家上下一千三百一十四人时，英然除了愤怒什么都不能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英然不顾一切，要将那一千三百一十四人的骨灰罐带到艾罗城的原因。这也是为什么秀镌，会让武陟帮助英然坐到艾罗城城主的原因。

因为秀镌，后悔了！可这世间哪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哪怕强如唯一神帝，也无法选择后悔。

所以秀镌选择了这种方法，来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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