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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要我还是要御医（第1页）

探试馆下场须路过经义馆，王宥之已经收拾了东西早早等在那里，目光在张太枝身上略一停留，并未将其当成什么重要人物。

他迎上前招手道：“小灵儿，老夫人明日要在家设宴，想邀请你……”话未说完，眼前只剩下那位非重要人物的紫色背影。

王宥之瞪眼瞧着小灵儿在那团紫色的裹挟下越走越远，不由得回头与兰亭对视片刻，目瞪口呆。

皇城司那伙子莫非人人都如赵听澜那般？

徐墨灵此时也正满头雾水地被人推着往前走，方才，她一眼瞧见王宥之，虽不情愿明日回王家赴宴，但橙子的近况她须得打听一二的，却忽觉后肩一沉，张太枝已然温和地制住了她，红着脸道：“对不住了姑娘，都是大人吩咐的，我只能照做！”

虽然这等行为细想起来真的是既丢脸又不大气。

徐墨灵多番回头均被张太枝宽阔的腰背“恰巧”挡住了视线，直至上了押送青州考生的车。

王宥之跟在车后追了半日，哪知那辆车就跟屁股上长了对儿眼睛似的，他愈追它便愈快，最后他只得抱住一棵树大口喘气，两手揉着因狂奔而岔了气的腹部回头对兰亭道：

“听好了，以后再见到赵听澜，就随我一起叫他赵半坛！什么满腹皆才华、一肚子学问，照我看啊，里头掺了至少一半的老醋！”

话虽是如此说，可回家挨了老夫人一顿训斥后，仍旧乖乖地捧着帖子送去了赵府。子辰不好单独拿主意，便将帖子托给了南七，邀她亲自送到皇城司去。

皇城司监察房居多，各式堂厅也不少，但赵听澜所居的堂上仅有一个，所以她走的顺利，脚步没个遮拦，一不留神直接进了内堂。

房门紧闭，但里头隐约有人在说话。

“你背过身去，我双手放在这里，可好？”

“正是。大人，你且撤身后退一步。”

“小灵儿，背上的衣物稍提上些，不可尽除，当心着凉！”

“我可以了，大人看出什么了？”

“……”

南七拿着帖子的手往嘴巴上一捂，顿时两眼一黑：“！！！”她方才听到的都是什么！本还想分辨一二，里头的人是不是她家大公子和她家姑娘，可这……她不得不挪到墙边紧贴墙身站着，才能稳住发抖的双腿不瘫下去。

…

房内，徐墨灵取了赵听澜的笔在纸上粗略画出这次的考题，人和物件俱还原，此时她刚为赵听澜推演了画中女子痛苦而迷魅的身姿，身上只匆匆披了件墨绿外纱便下床了，执笔画到现在，指尖已经一片冰凉。

赵听澜走过去，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手指顺着她冰凉的手臂一路向下滑至指尖，温暖的掌心将她的手指与指间的笔一并握住：

“好了，现在可以圈画重点了。”

徐墨灵望着他眼睛明亮一笑，先是伸笔圈住了进门时那抹带血的巾子。

“大人请看，此女受了重伤，却也不避讳被人知道，沾血的巾子晾晒于正门，说明她笃定了有人进门后，便不会再从门内出去了。”

“大人再看这位小和尚，六根不算清静，神色甚至布满贪欲，可这双手指向的位置并不与这欲望相符，他深入色的执念，却在关键时候仍保持佛家弟子的一种本能……”

“你是说，他想救人？”赵听澜抬手将小和尚的手点出浓墨，嘴唇贴近小灵儿的耳朵低声问出这句。

“对，而且救的是将要杀他的人，大人看这里——”徐墨灵执笔在画中女子的目光处添了几笔，继而接连圈出屏风处的撅头、香料等物，当然，悬挂于木架上的那串佛珠也没有落下。

“这撅头上的东西，我看第一眼时本以为是干涸的泥浆，女儿家种菜摘菜，用到这物件并不稀奇，这物件上沾了泥浆也不稀奇，可是大人细看这里，这是除腥气、遮血气用的豆蔻和香茅草，寻常人家用这两样东西炖生猪肉，但我小时候有一回被野狼追咬，靠的就是这两样东西遮了血气，逃过一劫。照此分析，这撅头上定是干掉的血迹。”

“再看这六道木活佛珠，每位年轻僧人仅有一颗，此女一连悬挂十二颗在此，且此时小和尚的手腕上已然少了这颗佛珠，说明，这珠子是她从被害人腕子上取下来的，每除掉一人，她便获取一颗，而后将尸体填坑，这小和尚应是第十二个受害者。她之所以此时重伤，定是与上一人搏斗后留下的，可时间紧迫，她来不及放弃下一个战利品。”

徐墨灵说完这些长呼一口气，正欲将笔放下，忽觉手背处赵听澜的掌心又紧握了一下，她疑惑地转过脸瞧着他，但见他两唇抿起笑得极柔极暖，说话时的热气喷在她耳朵上，熏得她一阵脸热。

“还余一人未分析明白，这若是仍在考场上，岂不是丢了关键？”

徐墨灵低头一看，果然，方才许是被他环抱着一时心乱，竟将那老僧人给丢了，果然是色令智昏泥浆入脑意乱情迷，也难怪以前听王老夫人提过一句，枕边风不可小觑，吹了便奏效。

她重又执笔在老和尚的腿脚处圈了一重：“这老和尚是女子的帮手，外面罩上那层僧衣，是为掩人耳目，从寺里堂而皇之挪走尸体，待出寺后僧衣一除，里头便是一套寻常劳作的粗服，最方便干重活。他之所以在打开门的瞬间一脸惊讶，不是因为看到了这违背佛家戒律的一幕，而是没料到此时这小和尚还活着待在屋内。”

总算推演完成，徐墨灵试着将手从那人掌心里撤回来，毕竟他一身温热地熨帖她后背许久，只隔着一层稀薄的细纱，再不走开，她脸只会更红。

不料，此人一时起了心思，手不但没松开，反而有意捏得更紧，另一手绕过她的脖颈捏住她下巴往眼前一送：“脸这么红？许是病了。要我还是要御医，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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