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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茉受伤（第1页）

毫无疑问，这是最坏的天气。

刚刚下了连天的雨，足球场上泥泞不堪，幽蓝的光芒从稍远处的林间穿透过来。

童茉斜靠在足球门框立柱上，场地上没有人踢球。每次下雨后，球场就不能用，基本没有草皮。

球场北面是一个约1o亩的大鱼池，是学校旁边农民的，用一个铁栅栏和学校隔开。站在球场上对鱼池可以一览无余，同学们在课余时间常常在这里看风景，尽管那边没有什么让人流连忘返的景点，但相较于枯燥的课堂要好得多。

球场西面是田赛场地，有双杠、单杠和秋千架。秋千架有约五米高，有四个秋千位。

这是个星期天。雨后的阳光还算怡人。童茉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齿如瓠犀，笑起来有股美目盼兮的滋味。

童茉看到郑书文从大礼堂的斜坡来到球场，今天是他值日。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学长，校刊校广播台总编辑，学校团委副书记，实际上就是学生中的老大，团委书记是老师担任的。童茉暗暗喜欢郑书文很久了，有才华的男生在那个年代特别容易被青睐，当然，在现在也一样，只要有才华谁不喜欢？

看到郑书文到球场了，童茉暗自兴奋。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她从球门柱离开，朝郑书文走去。

“你好！”童茉面对着郑书文。

“你好！没回去？”

“爸妈在外面打工，回去也没人。”

“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是9o级吧？”

寒暄了几句，童茉还没有来得及自报家门两人就分开了。郑书文没有想太多，这样打招呼的同学很多，根本就没在意。

两人错身的一瞬间，童茉偷偷看了郑书文几眼。恰到好处的体格，一双明亮犹如奔腾的骏马永远有方向有目标的眼睛。似一条河流，仔细体味，你会洞晓他的生机；似一吻晨曦，在日光沐浴下，品尝到真味道。一种不大理会的脚步，却润物无声地为她带来希望。脸庞有些瘦削，里面有精彩的细节，仿佛惊涛骇浪中行驶平稳的小船。巨浪袭来，童茉迷失在狂风中了，只待暴雨来临。

郑书文还不认识她，并没有注意到童茉不一样的眼神。

此刻的他其实脸色苍白。一条细细的、蓝光幽幽的细绳穿挂在他的手心，手心里是连着的一串钥匙。

昨天，忙着这一期的校刊，郑书文几乎一晚上没睡，搞家教回来已是九点多，又忙着写刊首寄语，写了好几个都不满意。现在才定下来，体育室主任熊老师要他看看足球场的积水，不行的话组织同学明天处理一下。

童茉看着郑书文在足球场转了一圈，不明白他在看什么，内心却有些跃动，心想得找个机会认识认识郑书文。

郑书文看了一圈，往大礼堂方向上去了。

童茉知道今天是郑书文值日，这个星期也就没有回去。眼看郑书文走了，百无聊赖下，童茉荡起了秋千。

秋千前后晃荡，球场上并无多少同学。星期天总是人少，作为一个市里专科学校，学生都是玉山市的，玉山市下辖六县一区，最远的是游水县。每到周末，就剩不了多少学生。童茉若有所思，秋千不停地来回摆动。

正前方球场对面有几位同学坐在一起，远远看去好像在交谈着什么。还有一对男女同学在东南角走走停停，说不定关系不一般吧。童茉边摇动着秋千，边不断四面张望。童茉并不是为了谈一场恋爱，但就是想多接触郑书文，还因为向校刊投了三份稿子的缘故吧，反正就是想认识他，也想能进入校广播电台，就是做个播音员也好。

头上的马尾有节奏地上下翻飞，今天穿的是一条青色踩底裤，长长的细腿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斜靠在坐板上，上身是红色的薄外套，在雨后初晴的早晨特别耀眼。

郑书文在团委办公室看着各班同学的来稿，初来的9o级同学反而投稿积极些。有个叫童茉的有三篇，可惜并不认识。有一篇叫《他和她》写得很是感人，两人两小无猜，名字一个叫柳盟，一个叫刘梦，从名字到感觉都那么相似，好像有了朦朦胧胧的爱情。但显然不是，两个人互相鼓励互相相携着一起步入大学学堂，只因了从小就是发音几乎一样的名字，两人就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情感，互相关心多了，一种若有若无的亲近亦无时不在。到高中时已经是要天天看得见对方才有学习的劲头。文章写得很有诗意，郑书文不知读了多少遍，但不能在校刊上发表。从内心来说，郑书文非常喜欢这篇文章，校刊却受阅读范围的局限，并不能发表这样的文章。

郑书文又翻开童茉的另一篇文章，名字叫《女生宿舍》。这篇文章有八千多字，是关于女生宿舍的一个调查报告，女生宿舍里面千奇百怪的事情写得详实生动。有为男生争风吃醋，有比着叫男生提热水，有打赌让喜欢的男生请看电影，有在外面打零工，也有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郑书文想缩短一些发表，毕竟八千多字，需要差不多十个版面，一期计划仅仅六十个版面。可是，今天星期日，他联系不上她，自己贸然动笔必然不好。郑书文又从头看起，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明天要定稿了，还来得及吗？郑书文思虑着，他想明天一定要找到童茉。9oA22班童茉，郑书文看了看署名。

郑书文关上办公室的门，想再去足球场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去劳动室拿了一把铁锹，想去把太低的地方弄弄，也许晒一天明天就好了呢。

还没有到足球场就看见足球场上聚集了许多同学，一起围在秋千架旁。还有同学在喊，“掉下来了！”郑书文一阵紧张。“出什么事了？”郑书文快速冲向操场。“让一让，让一让！”郑书文推囊开人群。

红色上衣，青色踩脚裤，白色运动鞋！此时，小学妹口中有白沫，处于昏迷状态。一条腿绞在秋千架铁链上，一条腿在秋千架下面耷拉着。两条腿形成上下结构，腹股沟渗出了血液，染红了踩底裤，却不像生理期的血液，明显多了许多，腹股沟显然被撕裂了，模糊一片，透着恐怖的景象。

郑书文拨开人群，把童茉从秋千架上抱下来，焦急地擦掉童茉嘴上白沫。童茉下身的血液弥漫在腹股沟周围。郑书文什么也顾不得了，脱下自己的白色衬衣包住童茉渗血的部位，片刻间白色衬衣已然成了红色。

学校驾驶员王师傅把车子开过来了，郑书文抱起童茉送到车上。车子迅速往医院驶去，童茉战战栗栗，不停抽搐，没有知觉，血液越发多了。郑书文左手抱着童茉，右手紧紧按着童茉的伤口。这一刻，郑书文什么也没有想，郑书文的手尽管放在那么敏感的地方，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触摸到一个十九岁少女还是学妹的身体。紧紧地捂着紧紧地捂着，郑书文心急如焚。

惨白的日光下，郑书文豆大的的汗珠熙熙流淌，赤膊的上身显得异常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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