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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林清□向前的马蹄一顿，凌厉的眸光立即如针似的刺了过。我脑袋一懵，完蛋了……

一只传信灵鸟的出现暂时解救了我，白鸾鸟矜持地停在林清面前，嘴一张一合正经地说着些什么。隔得有些远，听得不大清楚，但看林清恭谨的神色，估计十有八成是天帝下的军令。

待灵鸟离去后，林清转过来的马蹄又转了回去，看样子是在犹豫。我紧紧闭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正是万分紧张的时刻，脚底一空，我噌地掉了下去。至于掉到了何处，我也不太清楚，我满脑子都在担心，这么大的动作林清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ldo;不用担心，将军他应该没有察觉。&rdo;黑漆漆的地洞里乍然冒出了道安抚的人声。

我揉着自己的腰&ldo;哦&rdo;了一下，揉了一会反应过来：&ldo;你是谁?&rdo;

&ldo;公主，认不出属下了吗?&rdo;洞里亮起一颗豆粒大小的灯火，贴着土璧小小地晕出一圈黄。窄小的洞穴那端拄着剑做着个银甲武士，笑容有点儿腼腆：&ldo;属下是风芜。&rdo;

风芜……我抵着土出了会神，忽然止不住笑出了声。

我这么一笑，他更腼腆无措了，连脸都红了些，我歪过头去看他：&ldo;你说奇怪不?我做公主时还以为自己挺了不起的，就算是个不受宠的公主，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哪晓得，我身边卧虎藏龙，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天上下凡来的神仙，怎么就这么巧呢?你又是哪路神仙?&rdo;

他被我笑得窘迫神态渐渐消失了，握着剑也不知在想些啥，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才道：&ldo;属下是南天长生帝君门下的风君。&rdo;

我眨眨眼：&ldo;那凿齿是你放出来的?&rdo;

他老老实实点了下头。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么尽忠职守的风芜居然会私放妖兽……

&ldo;不对!&rdo;我转念一想，一个新念头冒出来，眯起眼看着他：&ldo;你是不是也投在了他的麾下?&rdo;

风芜道：&ldo;公主聪慧。&rdo;

他既隶属南天，没有长生帝的默许必不能叛离九重天，这么说长生帝君也站到了岑鹤那边。眼见东岳帝君这道登天门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进，于是在离开天帝位亿万年之久的龙族终于还是入主中天了吗?

我瞧了眼和以前一样剑不离手的风芜，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谬可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这些顺理成章在冥冥之中有什么共通之处在维系着。任凭我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到是什么。千年之前的东国，我的阿姐、五叔、师父、甚至是侍卫风芜，都非凡人。难道真是因为巧合，这些人才齐聚在东国吗?

&ldo;公主，你可知道天上有个神君命为司命?&rdo;风芜见我沉默不语，主动开了口。

我道：&ldo;这自然是知道的，还知道司命主掌的是凡人生老病死，你们神族应不由他主掌吧?&rdo;

风芜点了点头，续道：&ldo;父神当初设虚宿司命一位，旨在告之无论神仙还是凡人都应明白一个道理――命中注定，天命难为。亿万年前，龙族被赶出九重天沦为妖道，而后当今天帝一脉登上天帝位，皆是命中注定。&rdo;

&ldo;既然如此，岑鹤现在所做的岂不是白费功夫吗?&rdo;我接口道。

不知是光线太昏暗，还是我老眼昏花，我总觉得风芜看我的眼神忽然变了，那是种让人很难过的眼神，我不晓得那是不是叫同情。他说：&ldo;宿命节节相扣，连环而成，自是不可打破。若有打破，当只得逆天而行。公主，你……&rdo;

&ldo;你又怎么在这里?&rdo;我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再听下去，直觉再听下去那必是我不能也不愿听到的。

他的话截在嘴边，张张合合最终咽了下去，道：&ldo;东岳帝君的公主患了咒疾，凿齿的利齿有驱秽避凶之用，君上命我将凿齿送来以供取药。没想到正遇到公主与将军……&rdo;

&ldo;可是它好像死了……&rdo;

&ldo;嗯，是死了。&rdo;

&ldo;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受罚?&rdo;我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出自于这头&ldo;猪&rdo;在形式上是代我遭了这一劫。

&ldo;凿齿虽是上古凶兽之一，但本身也是极贵重的药头。风芜犯下如此大错，无论受什么罚都是应该的。&rdo;他忠肝义胆道：&ldo;即便如此，我也要将这凿齿送至东岳帝宫门前。&rdo;

&ldo;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向东岳帝君解释解释?&rdo;听说这位东岳帝君很是不好相处，又位列四方之首，到时若因这事闹的东天与南天不和，再拿风芜开刀，我当真要于心不安死了。

尽管风芜再三道，不劳我此行，但我仍执意同他一起上路了。反正，本来我也是要走这条路的……倒让他颇不自在，似乎因为连累到我而时时愧疚。

说来也可笑，到现在这些东国故人，竟然是和我关系最疏远的风芜与我能说上两句话来。走走停停，聊了些以前旧事，倒也不觉这烽火蔽日里的道途难走。

这日行至东岳山脚外五十里外的一处杏溪，见溪水透彻，杏子结了一树累累的，便在此略歇了歇。我啃着一颗杏子口齿不清道：&ldo;风芜，我前不久见到主含含了。&rdo;

他用帕子沾了水擦脸，平淡无奇地随口问了句：&ldo;竹含含?可是那个跳舞还不错的小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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