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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2页）

&ldo;所以才要如此小心，连说话也防着所有人？&rdo;归晚漾出似讽般的笑，在淡漠的空气里阴柔难测。

&ldo;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rdo;皇后慢慢地挪动着步伐，看着这宴会散后就冷清的官道，有了种人走茶凉的感受，&ldo;你可知道，刚才的李公公是你夫君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如果不把他遣走，我们今天所说的话，只怕连语气，明天都会如实地传到相府去。而这里的宫女，我也不知道该信谁了。&rdo;

突然沉入了黑暗一般，一片寂静无声，好半晌，归晚才幽幽开口：&ldo;已经重掌凤印，为何还是这样举步维艰？&rdo;

&ldo;凤印是死物，没有实权，又能如何，在这宫中，跟红顶白是常例，没有实权的凤冠，跟普通头冠有何不同？&rdo;哀哀一叹，一国之母道出宫中隐患，黑暗中看不清归晚的表情，也不见她接口，苍然一笑，&ldo;我这凤印能重回手中，已是万分庆幸，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rdo;

突然停下脚步，一双玉般纤手伸到皇后脸颊前，轻轻抚过，承接了一滴炙热的泪珠，归晚似叹息地陈述：&ldo;为何落泪？&rdo;

伸手握住归晚的手，皇后压抑不住涌动的情感，声音战栗着：&ldo;妹妹，在这后宫，我已无一日可以安睡了。&rdo;

在这么沉寂的夜晚，归晚听到了十几步外宫灯里蜡烛燃烧的声音，嘶嘶的吞吐声一般，心底一阵凉意，把手从皇后温热的掌里抽出，淡淡道：&ldo;要想安睡，先得平静自己的心，太过奢求，只会使自己不安。&rdo;

皇后苦笑出声，涩涩的味道染开，哀然说道：&ldo;归晚，我已是身为母亲之人了，你体谅我的心情，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拼一拼啊，谁让他生在帝王家呢。皇上独宠萤妃，已经不再临幸其他妃子，就算她此刻流产，以后呢？谁又能保证以后的事？&rdo;急促的话语像在申明什么一般。

刚才的那声&ldo;妹妹&rdo;不知有几分真实情谊，归晚一笑了之，但是此刻的这声&ldo;归晚&rdo;，她却不能漠然视之，这声语气像极了在世时的母亲，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更让她有了一种错觉，一声哀叹在心底化开，这声呼唤触动了她的伤怀。

&ldo;归晚？&rdo;以为她没有听清，皇后再次轻唤。

&ldo;好了，你现在只是欠缺的是后宫实权而已。&rdo;晃动袖摆，归晚又重新迈开步伐，优雅的步调在黑暗中没有发出一点异声，&ldo;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你的。&rdo;

皇后跟了上来，要说感谢的话，又觉得会亵渎了归晚，只能把一切哽咽在喉咙中，沉积在黑暗里。

两人相对却无言，走不多时，已经看到了偏殿，灯火通明，人声传动，两人停下脚步望去。

看了许久，归晚扬起笑，轻问皇后：&ldo;那两个妃子是谁？&rdo;

&ldo;是丽妃和印妃，听说祖上是亲戚，所以在宫中常结伴。&rdo;想以前，皇上对她们俩，一个娴熟，一个娇媚极为喜爱，现在却也落得个独守宫殿的下场。

归晚淡笑如梅，细细观察了一会，蓦然感叹道：&ldo;这皇宫之中，倒各个都是人物。&rdo;

&ldo;这印妃心直口快，倒也不招人厌，只是在这后宫中能存活下来，也颇不容易；那个丽妃孱弱温淑，在宫中倒没有什么大的起伏。&rdo;一一为归晚解释，详细无比。皇后转过头，却发现归晚根本不在听似的，盯着前方看。

&ldo;那个公公是谁？&rdo;玉指一点，归晚指向前方正奔波着的一个紫袍太监，偏头作出请教的样子。

皇后一眼看去，却认不出，想必是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正要摇头际，旁边的贴身宫女开口道：&ldo;那是德宇，楼夫人。&rdo;

&ldo;哦？&rdo;归晚眉轻挑，显出兴趣的样子来，示意宫女继续说。

&ldo;德宇好象是十四岁进宫的，在御乾殿当差，已经在宫中十年了，据说他以前也是个读书人家出生的，可是家里太穷了，他平时很省的，都把月俸送回家。给他的弟弟妹妹们过日子。&rdo;宫女把她所尽知的都说了出来，德宇虽然是个小太监，但是长得眉清目秀，人缘又好，宫女们都很乐意帮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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