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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心若遭重击，忍不住目泛泪光。他再度跪下，叩首，再拜，坚定明白地对赵顼重申他的新政精神：&ldo;陛下，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流俗之言不足恤呀！&rdo;

赵顼一时讶然：想不到他终于亲口把这&ldo;三不足&rdo;精神说了出来！

王安石参与执政后不久，便在外表达过这&ldo;三不足&rdo;的意思，司马光、范镇、陈荐等旧党便借考试馆职人员的机会把这三句话列为考题，并以&ldo;愿闻所以辩之&rdo;为试题结语，让考生作文反驳。当他们把试题呈给赵顼批准的时候，赵顼惊异不已，说朝中绝对无人敢如此说，批示另出试题。后来他亲自试探王安石，问他是否听过这样的话，王安石虽答&ldo;不闻&rdo;，但却立即详细解释&ldo;祖宗不足法，流俗之言不足恤&rdo;的道理，认为此言有理，绝非谬论。至于&ldo;天变不足畏&rdo;，他当时虽未明说是正确的，但后来的言行也证明了这确实也是他信奉的箴言。而今在面对着&ldo;天变&rdo;的威胁、&ldo;流俗之言&rdo;的重生和皇帝对新法新政的怀疑之时，他终于亲口向皇帝以此话再度表明了他的态度和坚持新法到底的决心。

赵顼看着他因多年忧于国事而皱纹渐增的苍老的脸、日显衰疲的身躯和满盈忧虑但仍流露出一贯坚定信念的目光，慢慢陷入一种类似感动的情绪之中。这个人是他一直信任的重臣，当然，也是忠臣，是良师，也是益友。多年来，他们携手共进，意欲改变国家贫病交加的局面，中兴父辈传给他的大宋江山，现今变法初见成效，王安石功不可没。但是，他的思想太为新锐，说的话过于惊世骇俗，有时连顼自己听了都心惊胆战，不知是否该全然听从。就比如这几句……顼徐徐咀嚼着这惊世三言：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流俗之言不足恤。唉，是否该相信呢？是否该听他的话，不顾天变、不顾祖宗法度及别人的反对之言继续信任他、支持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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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18:0331楼

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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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心）

眼儿媚（43-44）：煮豆玉殒

2003年04月24日09:09:06　网易文化　米兰lady

煮豆

是夜，赵顼随母亲高太后前往庆寿宫看望最近身体不好的曹太皇太后。一进宫门便见太皇太后正在拭泪，频频叹息。弟弟赵颢立于一旁，也是一脸忧戚之色。

赵顼与高太后均大惊，立即疾步过去问太皇太后为何落泪。太皇太后从身边几上取过一幅画卷，递给顼说：&ldo;请官家仔细看看。&rdo;

顼展开一阅，触目之处全是一片流民惨状。一个个瘦骨嶙峋到可悲可怖之人号哭于街，衣不蔽体、嚼根咽土，沿街卖儿鬻女，在兵卒追逐躯赶下哀号躲避奔走倒地……

&ldo;这，这……&rdo;顼的声音与执画的手都有了颤抖的痕迹：&ldo;这画是谁画的？是谁呈上来的？&rdo;

赵颢上前行礼请安，然后道：&ldo;此图乃监安上门小吏郑侠所画，托臣直呈陛下御览。现今京城之中满布从各地逃荒而来的贫苦流民，他们本来大多是有家有地的普通农户，因天灾导致颗粒无收，无力偿还高额青苗钱免役钱，导致被迫弃家流浪来京。他们在京城乞讨争食度日，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过得比一般乞丐还不如。而且入京流民过多，福田院无法容纳，流民散布城中已成大患，所以最近皇城司派禁军驱逐，手段强硬残忍，与图中所画景象一般无二。&rdo;

&ldo;你呈上来的？你故意带来给太皇太后和朕看的？&rdo;顼忽地冷笑出声：&ldo;流民情形朕也略知一二。逃难之人自然免不了有饥寒之状，但堂堂皇城之下怎会有人饥寒到需卖儿鬻女的地步？这几日王安石着皇城司设法疏散流民，朕也是知道的，禁军行动必井然有序依法行事，怎会如强盗土匪一般对待良民？只怕是有人惟恐天下不乱，故意令小吏夸张作图，把流民于街之景象画得如人间地狱，以毁谤新法、诬蔑新党罢。&rdo;随即把图抛于地上，拂袖在椅上坐下。

&ldo;陛下！&rdo;颢再奏道：&ldo;此画中种种惨状皆是郑侠这些天在安上门城楼上亲眼目睹的，笔笔属实，何况臣前日出宫赴皇陵归来途中也亲眼见过流民苦情，确有禁军不顾流民死活挥鞭如赶牛羊一般驱赶他们。&rdo;

顼漠然看他，语气冰冷一如往常：&ldo;就算是有流民，就算他们是过得很凄惨，就算是有禁军疏散急了些以至伤人，那又能说明什么？流民乃天灾造成，与人事无关，与新法无关。&rdo;

&ldo;官家，&rdo;此时太皇太后开口劝道：&ldo;祖宗的法度虽未必总是尽善尽美，但能施行多年总有它的道理，不宜轻易更改，即便是要更改也要循序渐进，十分谨慎，方可更改一二。而今悉行改作新法，有如寒暑两极陡然更替，让人如何适应得了？我听说新法中的青苗法和免役法最令百姓感觉痛苦，在天灾肆nuè之机贫民受害更甚，诸路提举的官吏竟借新法多方聚敛，惟利是图，惟钱是求，毫不顾民间的疾苦，这如何使得！现今久旱不雨，天意示警一说宁可信其有，不如把青苗法、免役法等影响人民生计的新法一并废了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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