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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余文初出关晚了，还没到。

陈继川把车停在缅北狭窄的小路旁，手肘搭在车窗上，抽着烟从后视镜里观察四周。

朗昆也从后视镜里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在镜面交汇，朗昆凝住他，眼露凶光，陈继川微微一哂，把烟扔进糙丛，&ldo;文哥来了&rdo;。

他也没去接人，径直发动汽车开在前面。

风很暖，太阳高升。

小路两旁挤满了戴斗笠的缅甸农民，穿得像七八十年代的中国人，肩挑扁担、背着背篓，富裕一点的开一辆摩托车，载上一家人去赶新年第一趟集。

孟伟手心出汗，左顾右盼间，连矿泉水瓶都握不紧。

朗昆踹他椅背，&ldo;怂狗，这就他妈吓尿了？&rdo;

孟伟转过身狠狠瞪他，&ldo;你他妈说谁怂狗？&rdo;

&ldo;说你呢，傻逼。&rdo;他左眼眼眶里塞了个假东西，和右眼的凶悍作对比，透出一种阴森的诡异。

&ldo;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rdo;两只斗鸡都竖高脖子，再来一个回合肯定要在车里打起来。

陈继川伸手把孟伟按回座位，&ldo;吵什么吵，不想活了？&rdo;

朗昆笑起来，露出一口黄牙，阴阳怪气，&ldo;哟吼，可以啊，还没出头呢，就当自是大哥了。&rdo;

陈继川没理他，他接着又说：&ldo;谁死谁活还他妈不一定。&rdo;

&ldo;是不一定。&rdo;陈继川右转方向盘，上了另一条小道，&ldo;要不咱们再试试手？&rdo;

朗昆或许想起来一个多月前被他三拳打坏左眼的场景，陈继川狠起来活活是一头狼，咬住就不松口。他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像是认了，但更像是在磨牙。

余文初的车跟上来，两辆车都转到山道上，到尽头再下车步行一段，密林中阮籍的人和货都已经到齐。

阮籍没来，他旗下得力助手邦泰负责押货。

邦泰也就一米六高，又黑又瘦，像只野猴，见了面也不打招呼，满脸的不耐烦，操一口生硬的中文问陈继川，&ldo;没带尾巴吧？&rdo;

陈继川点了烟递给他，&ldo;路上安安静静，连个鬼影都没见到。&rdo;

邦泰嘬着烟，还是不放心，&ldo;你们公安……很厉害，不要害我们。&rdo;

余文初正在验货，说到这里也抬头插话，&ldo;又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你要是怕，就跟阮籍说换个人来，甭他妈跟我们啰嗦。&rdo;

邦泰嘿嘿笑两声，挨了骂也还是赔笑脸，&ldo;余老大，怎么样？货好不好？&rdo;

&ldo;还成吧。&rdo;余文初使个眼色，陈继川转过身从驾驶座底下抽出一只棕色行李袋扔给邦泰。

邦泰颠一颠分量，满意地露出上下两排黑漆漆烂牙，&ldo;r！d！&rdo;

下面的人开始搬货，陈继川调侃他，&ldo;怎么最近还学俩英文字了？&rdo;

邦泰道：&ldo;要跟美国人做生意，学两句表示诚意。&rdo;

钱货两讫，到了返程的时候，也正是收网的契机。

头疼了一上午，余乔心神不宁，去医院看急诊也没查出大问题，医生用常识判断，建议这位全力拼事业的女士注意休息。

她提早回家，吞两篇感冒药倒头就睡，没料到噩梦连连，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

打开床头灯，手机显示下午五点。

似乎太阳还未落山，但她害怕，拿起电话拨给小曼。

小曼的声音充满活力，&ldo;想我了？&rdo;

余乔咳嗽两声，随口问：&ldo;你还在汕头？&rdo;

小曼咕哝说：&ldo;办刑案就是这个样子啦，办手续也推三阻四的，说什么领导不在，那我就死守在这等他们领导回来。&rdo;

&ldo;这次是什么案子？&rdo;

&ldo;金融诈骗，哎，汕头个小地方，真是富得流油，数额大得能判三百次枪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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