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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罗曼张大了嘴。这个运动听起来好暴力啊……但是他好像也没资格说人家。许多竞技项目都是从战场技能演变而来的，击剑、射击、弓箭……就连扔铅球、掷铁饼，也源自古代战争中掷石之类的远程攻击。在和平年代，体育竞技取代了战争。兵击也正是如此。

&ldo;你换好了吗?这边走，我们今天先认识一下武器。&rdo;

西萨尔替罗曼拉好领口，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鼓励的一笑。罗曼这时才隐约觉察出，西萨尔刚才的长篇大论或许是为了缓解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因为西萨尔问及他的伤势就生闷气，未免也太幼稚了。

他们穿过一条长廊，左侧是健身器械区，和普通的健身馆相差无几，右侧则是昨天与阿列克斯对决的练习室。罗曼的目光完全被练习室中的景象吸引住了。今天的极光俱乐部比昨天热闹得多，练习室中满是两两对练的会员或教练。钢铁相击，刀光剑影，或是全力一击，或是剑锋交缠。十字架形状的长剑，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单手剑搭配绑在小臂上的圆盾，罗曼甚至还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她右手持一柄细长的剑，左手则持匕首，以狐狸般的敏捷愚弄对手。

罗曼放慢了脚步以观赏他们的练习，最终他完全停下了。他像第一次去水族馆的孩子一样趴在玻璃上，对着玻璃另一边的神奇世界赞叹不已。

&ldo;好……好帅啊……&rdo;他喃喃道。

&ldo;很快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rdo;西萨尔说。

&ldo;真的吗!&rdo;罗曼的眼睛像圣诞彩灯似的闪烁起来。

&ldo;只要你好好学。&rdo;西萨尔慈祥地笑了。

罗曼连忙擦去他喷在玻璃上的雾气。这么大年纪了还兴奋得像个孩子，矜持点儿啊罗曼!

&ldo;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他们一样用钢剑训练?&rdo;他问道。尼龙剑虽然安全，但果然还是钢剑更有韵味和魅力。

&ldo;今天就可以。&rdo;

&ldo;……哎?&rdo;

&ldo;尼龙剑是给初学者练习用的，以你的水平可以直接用钢剑了。&rdo;

&ldo;你太高看我了!&rdo;

&ldo;没事，又没开刃，只要注意别打到&lso;要害部位&rso;就好。&rdo;

罗曼看了看自己胯下，咽了一口口水。

&ldo;你想什么呢，打到喉咙、后颈或者脊椎照样会死人。&rdo;西萨尔摇摇头，仿佛在感慨罗曼的想象力唯有在性这一层能如此跃进。

罗曼涨红了脸。&ldo;我们走吧。&rdo;可他在路过那位用双剑的女士附近时再度停了下来。近距离观看后他才发现，那位女士用的细长剑拥有圆盘形的护手，和击剑三项目中的重剑极为相似。

&ldo;很像重剑，是不是?&rdo;西萨尔看穿了他的思绪，&ldo;那是迅剑，专门用于决斗、完全不考虑战场用途的剑。文艺复兴时代的市民，尤其是意大利人，热衷于街头械斗，所以需要便于携带的防身武器，迅剑就这么诞生了。毕竟长剑不太方便系在腰上不是吗?没人想挂着那么个玩意儿走来走去。有一把&lso;剑&rso;已经够重了。&rdo;他呵呵笑起来，被自己的黄段子逗乐了，&ldo;迅剑后来又演化出军刀和小剑两种武器。你昨天和阿列克斯比试用的就是军刀。&rdo;

不用西萨尔解释，罗曼都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武器。他记忆犹新。

&ldo;军刀是不是特别难?&rdo;他问，&ldo;琳赛说阿列克斯最不擅长用军刀了。&rdo;

&ldo;恰恰相反，军刀是最简单易学的武器之一。阿列克斯不擅长是因为他笨，你可不能跟他看齐。&rdo;

罗曼很想把这句话录下来拿给阿列克斯听。一想到红发青年将如何炸毛，他就无比期待。原来欺负阿列克斯这么有意思!难怪西萨尔这么热衷于此!

&ldo;你看那边。&rdo;西萨尔一指。

罗曼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昨天那位解说比赛的黑发教练也正在指点一位女学员。她一手拿着军刀，另一手则比划着一柄比迅剑更为纤细小巧的剑。与其说那是剑，倒更像一根针。

&ldo;那就是小剑。随着决斗逐渐变成一种体育运动，决斗中的武器也被改良成安全的竞技道具。迅剑变成重剑，军刀变成佩剑，小剑变成花剑，这就是现代击剑三项目的由来。&rdo;

罗曼虽然知道击剑源于中世纪的决斗，但从不知道三项目的起源居然是这样。从前他对古代刀剑只有一个笼统的印象‐‐双面开刃是剑，单面开刃是刀，长的叫长剑，短的叫短剑，更短的叫匕首。原来刀剑也分这么多类别。

他好不容易才恋恋不舍地从练习室前离开，就像孩子按捺着心痒难耐的心情离开圣诞橱窗。西萨尔领他进入一间较小的练习室。和那间窗明几净现代化的练习室不同，这一间的装饰极为华丽复古。一面墙是玻璃，另一面墙则是镜子;左侧墙壁挂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盾牌，每一面都有模有样地漆着家徽;右侧墙壁则挂满了刀剑。它们可不是昨天罗曼使用的尼龙剑，而是货真价实的钢剑。

罗曼险些以为自己走进了古堡的武器库。

西萨尔从墙上取下一柄长剑，掂了掂。&ldo;这些武器都是我自己的收藏，暂且借给你用，等你熟练之后就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买一把属于自己的剑。&rdo;

他将长剑交到罗曼手里。罗曼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柄利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拿，生怕戳中自己的脚。

&ldo;长剑要这么拿。&rdo;西萨尔绕到罗曼身后，握住他的手腕，手把手教他调整姿势，&ldo;用双手。你惯用右手，所以右手握在前面，左手握在后面。左撇子就调换过来。只要是双手持剑，不论何时都要用这个握法。其他的握剑姿势，比如单手持剑和半剑，我们以后再说。&rdo;

西萨尔的呼吸拂在罗曼耳畔，让他浑身都痒痒的。罗曼觉得自己耳朵发烫。他摇摇头，希望头发能遮住耳朵，免得被西萨尔瞧见。

&ldo;以这个姿势持剑的时候，面向外的这条剑刃叫作&lso;前刃&rso;，面向自己的这条剑刃叫作&lso;后刃&rso;。你挥两下试试。&rdo;

罗曼学着电视里的日本武士，将长剑举过头顶，向前劈了两下。这把剑看起来庞大，挥舞起来却意外地轻巧。

&ldo;平衡感是不是很好?&rdo;西萨尔骄傲地说，&ldo;很多人以为中世纪的长剑都很笨重，战斗时就是用铁条砸来砸去。这其实是一种误解。长剑的剑刃薄且锋利，重心位于护手上方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利用杠杆原理省力，因此挥舞起来并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rdo;

&ldo;是很轻松，不过它比重剑重很多。呃，我知道这好像是句废话，真剑当然比竞技道具要重。迅剑会不会轻一些?&rdo;

西萨尔摇头：&ldo;轻不到哪里去。迅剑的重量是重剑的两到三倍，长度和长剑差不多，但护手更短，剑刃更长，重心更靠后，和长剑的手感大不一样。因为你从前是练重剑的，所以我觉得迅剑或军刀也许更适合你。但还是得从长剑学起。长剑是一切的基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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