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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红色的果皮一圈又一圈落下。比处理魔药材料要简单，他能够保持不断到最后，只要足够专心。

&ldo;potter。&rdo;

被点名的青年轻轻发出一个询问的鼻音。

&ldo;你就没有别的事可做？&rdo;snape微微蹙着眉问。&ldo;别告诉我你的工作就是整理家务。&rdo;

其实也差不多，他就是来这边休假的欸，拯救世界的报酬不是吗。

&ldo;如果你是指委员会那边，真的没有多少事情。&rdo;harry解释说，&ldo;刚开始时确实常出状况，回来定居的巫师会偶尔管不住自己，魔法总是让人难以克制。但比起处理那些小事故，我最常做的是为此写上各种书面报告。不过这几个月已经好多了。&rdo;

&ldo;于是你就将时间消磨在毫无意义的虚度当中。&rdo;snape看着他低着头的侧脸说。

harry的嘴唇微动，然后又抿住。他看着断掉的果皮，轻轻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咔嚓一声咬下一大口。

&ldo;你赶人的方式真特别。不过，我有读书。&rdo;他听到一声嘲笑时耸耸肩，&ldo;经验虽然告诉我们某物是如此这般的状况，但并不告诉我们它不能是另外的状况-看，你惊讶了。很耳熟是不是？你手里那本书我也有读过。&rdo;

snape审视地看着他。当然，还有一点意外。

&ldo;我还照顾你。&rdo;他继续说。这回嘲笑变成了怒视。&ldo;我可是你的担保人兼引导人，记得吗？忽然掉到这种环境的困难之处我深有体会，太多陌生的东西了，而我要确保你在没有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问题。&rdo;

这话立刻造成了应有的效果，那就是另一侧传来的冷言冷语。

&ldo;事实上，在你出现后生存才变成一个如此之难的命题。&rdo;snape挺直的脊柱稍微前倾。&ldo;以及够了，potter，收好你的怜悯和过剩的英雄主义。&rdo;

&ldo;英雄主义？&rdo;harry轻声重复。

&ldo;不然是什么？&rdo;snape问，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暴躁。&ldo;我可悲的人生还不需要别人来拯救，尤其是你，potter先生。&rdo;

&ldo;……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以为你早在九年前就认清我有多讨人厌了呢。&rdo;harry将果核扔抛到垃圾桶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ldo;顺便说你的解读完全错误，我为什么要怜悯一个有力气把我批评到抬不起头的人。我是在做我的工作，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做。&rdo;

狗屁。换成任何一个人他都会选择把人扔到其他地方然后撇下一份《麻瓜生活指导手册》就算交差。

&ldo;包括把每天的饭菜变成圣诞大餐、提供一整箱还没拆封的不同种类影音碟片、除了购物之外不踏出房门一步？&rdo;snape显然是没有被骗到。

harry沉默了一下。&ldo;那是我的个人爱好。&rdo;他有点底气不足。&ldo;你就不能……梅林啊，你就不能看成我是在单纯地表达善意吗？在我们都经历过那么多之后？&rdo;

他自暴自弃地躺倒在长沙发上，毫无礼仪可言-但在自己家又能怎么样呢。

&ldo;……善意？&rdo;snape的眉头已经皱成了一团，&ldo;我看不出任何必要。&rdo;

&ldo;就当是我为了感谢你这些年对我做的那些。&rdo;

&ldo;感谢我把你的脸踩在烂泥里？&rdo;snape立刻回击。

怎么能有人这么难搞。harry在心里默念冷静，你早知道他是个混球了不用太过惊讶。&ldo;就说你努力保住我的小命那部分吧，别提醒我还要算你羞辱我的旧账。&rdo;他说。

沉默持续了大概有一分钟。

harry能够从snape无声的肢体语言中看出挣扎与防备，好像他的靠近是某种带有敌意的侵略，让人不安。他对此无话可说，因为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为此他正打算弄清楚，snape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靠近，这一点都不合常理。

&ldo;我想你已经很清楚了，我的所作所为与你本身没有任何关系，那完全是出于某种利己的目的。&rdo;snape缓慢地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些句子。&ldo;你不欠我任何东西。甚至事实正处在相反的状况，即使是我，也不会忽略你为我做的事情-能让我继续在这里呼吸的原因。&rdo;

这算是一个隐晦的感谢？harry躺在那盯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说，&ldo;不，不是那样。我那天对你说的话……我不否认，但同时它完全是片面的。我知道你犯过的错，但你弥补的方式……你本可以不做到那种程度，而我也确实因你的教导受益良多。&rdo;

snape颤抖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ldo;因我？受益？这不好笑。&rdo;

&ldo;我没有开玩笑。&rdo;harry腰腹用力坐起身来，他转向snape的方向说。&ldo;只是时间上和你理解的有所不同。当年我的确非常恨你-恩，这事儿我们一人一半，我是不会特意为此道歉的-以致于忽略了很多你试图传达的信息。总之，在我做傲罗的时期里会经常回到过去的记忆里寻求帮助，你……帮了大忙。&rdo;

&ldo;那不是-&rdo;

&ldo;那多次挽救了我的性命。&rdo;harry温和又坚定地打断他。&ldo;至于说我做的就太不值一提，大多数人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而无动于衷，你无需为此有任何负担。&rdo;

有那么一会儿，snape好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缓慢地沉下肩膀，将自己陷入扶手沙发当中，目光落回腿上的书本但没有明确的焦点。

&ldo;大多数人。&rdo;他的声音如此之低。&ldo;都不会在那时选择救一个食死徒，更别提他还杀了dubledore。你不清楚全部，potter。我所做过的错事，绝非仅限你所知。&rdo;

大概与voldeort鼎盛时期的追随部分有关。harry不着边际地想，看向窗外明亮遥远的天空。但那又怎样呢？对与错在这战争的整个过程中已经难以明确审判，每个人都站在不同的立场上做出选择，正确与否不过是相对而言。就像他无比感激父母的保护与爱，却永远无法谅解父亲对snape做过的事-那一天，他几近绝望地想着-他爱jas，但他不会因此原谅。

harry很清楚在一圈旁观者中当众受辱是什么感受，可他承受的仍不及snape所遭受半分。他甚至曾经设身处地-如果是他，在受尽残酷的屈辱之后，真的……不会选择当时强大而富有魅力的黑魔王吗？

过去的已经无力更改。这世上的事情永远都没有真正的对错，前因与后果一环扣着一环交缠错落，而他用了很久才明白这些道理。往复的回想会带来无尽的折磨，有些事情注定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ldo;我知道。&rdo;他平静地说。&ldo;相信我，在你沉睡的时间里足够发生一些能让我理解这些的事情。我没有在说你是一个好人，先生。我是在说，您不欠我任何东西。&rdo;

都结束了。他静静地凝视着snape。那场战争，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保护与误解，上一辈遗留的愧疚与自责，侮辱与不公，救赎与责任，背负在肩膀上的整个世界的重量。这些全部都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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