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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在他们头顶的上方，裤形救生器又一次从眺望厅里出来，沙龙在胸前划着十字。

&ldo;火葬，&rdo;巴恩斯说。&ldo;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到了这点。&rdo;

在贸易中心楼顶，克伦斯基说：&ldo;你觉得那边会有麻烦吗，军士长?&rdo;

&ldo;可能。&rdo;军士长仍然非常镇定。他和克伦斯基一起抓住裤形救生器，军士长把那位妇女扶了出来。

她哭着，一是害怕，二是伤心。&ldo;我丈夫‐‐&rdo;

&ldo;请问您的姓名，夫人，我们要作记载。&rdo;

&ldo;布秋茨!可我丈夫!你们下一次就去救他!他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会给你们钱的!他‐‐&rdo;

&ldo;好了，夫人，&rdo;军士长说，&ldo;警察会照顾你的。我们正在设法把大家都救出来。&rdo;他对扶着这位夫人的警察做了个手势。

州长走回办公室，瘫倒在椅子上。他突然感到自己老了，疲倦极了。贝特陪伴他的几个愉快的小时里，他重新感受到了年轻时的活力与欢乐。他知道这种时光不会长久，但又自信会继续下去。现在贝特走了，最后一位妇女安全地出去了。在最后那一刻里，州长却不敢看她一眼。

他为自己难过。下面厂场上有上千人，也许上万的人，演出结束后，他们就会回到家里。睡觉前，做他们喜欢做的事儿，知道第二天清晨会照样醒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用卢梭的话说，他们在绝望的平静之中生活，却至少有选择的自由。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

他拨开话筒开关。&ldo;我是阿米塔，&rdo;他说。他拍拍按钮，又拍了拍。没有声音。电话已经断了。

支撑裤形救生器的那根从眺望厅到贸易中心楼顶的主绳是扎实、柔软、无裂缝的尼龙绳。它牢牢地拴在眺望厅的横梁上，固定这根尼龙绳的单套结是在两名消防队员严密注视下打的。

单套结，结中之王，容易出现松动。所以，消防队员们又在着力处打了两个半套结。半套结没有打滑的征兆。如果打滑，单套结可就吃力了。

可是拴尼龙绳的横梁是钢的，是整个建筑物的一部分。是仍在夕照下闪闪发光的通讯塔的主要支柱。

钢制品传热性能很好。

尼龙绳会融化。

办公室桌上的电话铃响了。纳特抓起话筒，报了姓名。可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乱了套：全是他自己的回声。象州长一样，他拍拍按钮，又拍了拍，又拍了拍，他的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拨号音。

他拨了眺望厅办公室号码，又拨了一下，然后挂上了。

他给市广播电台去了电话，立即有人答话。&ldo;我是世界大厦广场，&rdo;他说。&ldo;他们的电话线断了。我们只能通过你们向他们通话。&rdo;

&ldo;我们会全力相助。只要你需要，你可以立即通过无线电讲话。&rdo;

&ldo;有一件事，&rdo;纳特说。&ldo;你们有自动延缓播送设备吗?可以剪去下流话之类的?&rdo;

&ldo;你直接讲就是了，不去延缓播出。&rdo;

&ldo;好，&rdo;纳特说。&ldo;谢谢。我们会守在电话机旁。&rdo;他把电话放在桌上，拿起步话机。他又对在贸易中心屋顶的军士长说：&ldo;电话断了。一旦你得到信号，请叫我。我会用广播同他们联系。&rdo;他四下看了看。蒂姆&iddot;布朗在那儿，还有一位消防队长，吉丁斯和帕蒂。&ldo;你们都听见了?&rdo;纳特问。他举起双手，又放下了。&ldo;还有什么可说的?&rdo;他说。

&ldo;我觉得，&rdo;消防队长说，&ldo;要出事。&rdo;

吉丁斯宽厚的肩膀不停地抽动。他看着帕蒂，说：&ldo;赛蒙斯是你丈夫，对此我感到抱歉。如果我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宰了这狗娘养的。&rdo;

波特探长从门口进来了。他望着大家：&ldo;哦能帮什么忙吗?&rdo;

没人说话。

&ldo;这正是我所想的，&rdo;波特说。他靠着墙。&ldo;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就呆在这儿。&rdo;他停了停，&ldo;上帝知道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rdo;

帕蒂开口问道：&ldo;你查到有关约翰&iddot;康诺斯的情况了吗?&rdo;

&ldo;比我需要的还要多，&rdo;波特说。他把刚才对警长和检察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办公室里的人沉默着。帕蒂小声说道：&ldo;可怜的人。&rdo;

&ldo;我也这么想，&rdo;波特说。他的声音里没有痛苦，只有伤感。接着他慢悠悠地说：&ldo;我是个不中用的警察。我的工作就是找出谁犯错误。&rdo;他摇摇头。&ldo;有时这很容易。可有时，象现在，却很难。&rdo;他向上指了指，提高嗓门，&ldo;上面的人‐‐有人是要负责任的，是吗?&rdo;他望着布朗。

&ldo;我怎么知道?&rdo;布朗几乎是吼叫起来。然后，平静了一点，&ldo;你遇到的是一个由于别人害死了他妻子就铤而走险的人。&rdo;布朗指指帕蒂。&ldo;她有一个不干正经事的丈夫。&rdo;

吉丁斯说，&ldo;电路工头和大楼检查员应该拴住‐‐，&rdo;他停了一下，看看帕蒂。&ldo;拴住大拇指，把他们吊起来。&rdo;

纳特说：&ldo;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我们本来可以发现错误，结果越来越收不了场。&rdo;他停了一会儿。&ldo;还有一件事，也许比所有其他的事情加在一起还要重要。&rdo;他语气非常严肃。&ldo;我们到底认为自己是什么人，设计这么大的一幢楼，那么复杂，那么不堪一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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