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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她想要埃蒂。

&ldo;我看到你也起来了。&rdo;说话声传来，苏珊娜慌忙一扭头，手撑得太急，不小心扎进了木刺。

枪侠倚在房间和大堂之间的门旁。他已经把绳带编好，那状如搬运架似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现在，它就搭在他的左肩上。右肩上的背包里则是他们搜集来的新装备，以及剩下的欧丽莎。奥伊坐在罗兰的脚边，用悲戚的眼神看着她。

&ldo;你快把我吓死了，德鄯先生。&rdo;她说。

&ldo;你一直在哭。&rdo;

&ldo;我哭不哭都不关您的事儿吧。&rdo;

&ldo;只要离开这里，我们都会感觉好起来的。&rdo;他说，&ldo;法蒂已经凝固了。&rdo;

她很清楚他在说什么。整个晚上，大风暴烈地横冲直撞，从酒店和隔壁酒吧的屋檐下呼啸而过，在苏珊娜听来，那风声像极了孩子们的哭喊‐‐迷失在时空里的小东西们，他们将永不能找到回家的路。

&ldo;好吧，但是，罗兰‐‐在我们穿过这条街进入道根之前，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rdo;

&ldo;你想要我作出什么承诺？&rdo;

&ldo;要是我们被抓住了‐‐比如说，大怪物从魔鬼屁眼或是从隔界的黑暗里蹿出来‐‐你要在事情发生之前让我的脑袋吃你一颗子弹。事情要是发生在你身上，那就随便你了，但是……怎么了？你把那拿出来是为什么？&rdo;

&ldo;因为这些日子以来，我有一把枪就可以过得很好。而且，因为我不想当取你性命的那个人。不过，如果你决定亲手‐‐&rdo;

&ldo;罗兰，你那些操蛋的陈词滥调总能让我吃一惊。&rdo;她说着，一手接过罗兰的枪，另一只手则指向他左肩头的绳编椅托，&ldo;还有一件事，如果你觉得我不到万不得已也会骑在那玩意儿上，你就是疯了。&rdo;

一丝淡淡的笑浮上他的嘴边。&ldo;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这样比较好，不是吗？&rdo;

她叹口气，点点头。&ldo;好一丁点儿，是啊，但实在太不好了。行啦，伙计，让我们离开这鬼地方。我的屁股都冻成块儿了，还有这味儿，我都快吐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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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回到道根，他就将她放在办公转椅里，推着她走，直至遇到第一段楼梯。苏珊娜拎着他俩的所有装备，腿上还吊着欧丽莎背袋。枪侠背着苏珊娜，将椅子抵在台阶上，一级一级往下搬。椅子撞击台阶，巨响震出了回声，两人都被惊得缩手缩脚。

&ldo;到此为止吧！&rdo;等回声终于不再来回震响了，她忍不住喊道，&ldo;你就应该把它留在地面上，别再惦记这茬儿了，我都受够了。&rdo;

&ldo;等着瞧吧，&rdo;罗兰说着又开始往下走，&ldo;你也许会大吃一惊呢。&rdo;

&ldo;我俩都明白得很，等走到下面，这操蛋玩意儿就根本没法用了。&rdo;这是黛塔在说话。奥伊也急促地叫了一声，似乎在说：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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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椅子确实能用。过了第二道楼梯还能用。但是当他们走下第三道楼梯（很长很长）后，罗兰盘腿坐下检查这把椅子时，发现一只脚轮已被颠出位了。这让他想起来经过东路狼群一战后，她所抛弃的轮椅的惨相。

&ldo;行啦，瞧瞧吧，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rdo;她反问着，尖声大笑起来，&ldo;罗兰！接下去该用上那个破烂拖船了吧。&rdo;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ldo;你能让黛塔走开吗？&rdo;

她也看着他，一脸惊诧，接着，她回忆了一遍刚刚说出口的话。她脸红了，&ldo;好的，&rdo;她的声音也压低了，&ldo;很抱歉，罗兰。&rdo;

他把她抱起来，安置到绳编座椅里。他们继续往下走。即便行走在道根的地下通道是如此令人不安‐‐如此毛骨悚然‐‐但苏珊娜还是很高兴已经把法蒂远远抛在了身后。因为那也意味着，他们正在远离法蒂和其残留的一切：剌德，卡拉，雷劈，厄戈锡耶托；还有纽约城和缅因州西部，也一样远去了。前头就是血王的城堡，但她认为他们无需过分担心，因为居住在那里的最负盛名的住客已经疯了，逃去了黑暗塔。

外事外物都已消逝而去。他们正在逼近漫长旅途的终点，几乎不用再担心什么了。这很好。万一她碰巧应验了自己对罗兰的成见呢？好吧，如果那一边只有无尽的黑暗（她成年之后总这么想），那也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求那不是隔界般的黑暗，只求那地方不要有怪兽爬来爬去。而且，嘿！说不定真的有所谓&ldo;死后生活&rdo;，有一个天堂，还要转世投胎，说不定在道路尽头的虚无之境甚至还会有复活、有重生呢。她觉得最后一个想法很棒，而且她已经目睹了很多奇迹，都让她相信那也许会是真的。也许，埃蒂和杰克会在那里等待她，都穿得暖缓和和的，冬天的第一场雪落下来，雪花掉在他俩的眼睫毛上：圣诞先生，和，快乐先生，他们递给她滚烫的热巧克力。热巧克力。

中央公园里的一杯热巧克力！与此相比，黑暗塔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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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穿过了圆形大厅，圆周形墙壁上处处是门。终于，他们走到了那条宽阔的走廊，墙上标示着：出示橘色通行证方能通过，拒不接受蓝色通行证。下面便是一条小路，尚有几盏荧光灯亮着（旁边就是那只遗落在此的橡皮拖鞋），就在微弱的亮光下，他们看到瓷砖墙壁上写着什么字，便特意绕道走下去瞧个究竟。

罗兰，苏珊娜：我们上路了！祝我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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