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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不过半年没来，妈的坟前就堆满了杂草，还铺满了灰。我蹲下身，把台上那些顽皮的杂草一一折断摘除，雅芬也没闲着，她用家里带来的布擦除着那叠的厚厚的灰尘。看着杂草和灰尘被除去，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被揭开了，还在隐隐作痛。

大概因为有两个人的原因，这次清扫的速度比上一次要快得多。

我们把妈生前最钟爱的白玫瑰摆在碑前，还点好了香。

风把杂草和落叶吹得相互撞击，草地上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ldo;伯母。&rdo;雅芬站在碑前礼貌地叫道。

我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什么，好像只要一张口，伤痕就会一道接一道重新裸露出来。已经一年整了，我以为过了这样平淡的一年，什么伤疤都能慢慢被磨平，什么记忆都能被慢慢冲淡。只是没想到，当我再见到碑前这没有一点温度的&ldo;慈母祝宁馨&rdo;五个字时，眼眶一下就被泪水没住，喉咙也都发不出声。

雅芬拍了下我的背。

我抬起头，想让眼泪倒流回去，我知道妈不喜欢我流泪。我努力不去理会那些浮在脑海的记忆，深吸了一口冷气，对着冰冷的墓碑叫了声：&ldo;妈。&rdo;

&ldo;妈，这是我女朋友，雅芬，王雅芬。&rdo;

没有任何回应。我、雅芬和妈的墓碑就像在冬日里一同结了冰般。

为了不让记忆被翻个底朝天，把东西都整理好我就带着雅芬走了，我相信妈能理解的，我也试图相信以后每次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能一次比一次长。

脚每往前踏出一步，心就跟着向下沉一度。

我把藏在裤袋里的中南海和打火机掏了出来，原以为雅芬会阻止我，但她没有。当第一根烟燃尽后，我又将手伸进了口袋里。

在我点燃第二根烟时，雅芬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ldo;只有今天例外可以吗?&rdo;

&ldo;嗯。&rdo;只有今天例外，我也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今天的停车场格外冷清，也是，在这样的大冬天，除非是忌日，不然也没什么人会到这充满哀伤气息的地方来吧。在我们倒车出库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路虎正从右边车道缓缓开来。我立马把刚倒到一半的车退了回去。

&ldo;怎么了?&rdo;雅芬一脸疑惑地问。

黑色路虎车停在了我们旁边的车位上。

&ldo;我爸。&rdo;刚说完旁边车上的人就打开了车门，径直往我们这边走来。

&ldo;下车吧。&rdo;我边打开车门边说道。

一下车就看到一张小麦色的脸，这黝黑的肤色把他两鬓的白发衬得更为明显了。

&ldo;爸。&rdo;我叫道。

&ldo;那么早就来了啊?&rdo;唯一没有变的还是那副大街小巷都听得到的嗓音。

&ldo;你昨晚赶回来的吗?&rdo;

&ldo;凌晨到的。&rdo;

&ldo;对了，这个我女朋友，雅芬。&rdo;我把手搭在雅芬的肩上。

&ldo;伯父。&rdo;雅芬刚叫完，他就朝着她微笑地点了一下头。

&ldo;伯父今晚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rdo;

&ldo;我也想，但是今晚我有事会比较晚，明天吧，明天我到店里去找你们。&rdo;爸边说边抓了下头，发际线真是一年比一年后。

&ldo;没事，明天先吧。&rdo;我转头看了下雅芬，余光瞥到了隔壁车子上有个白色的角落，认真看，是一束硕大的白玫瑰。

&ldo;那没什么事我们明晚再见吧，你明晚记得来啊。&rdo;我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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