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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们守在门口,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笑眯眯地挥手,差点就没把“掌印和夫人百年好合”一句话说出来了。
裴渡看着这群生龙活虎的小太监,笑了一声道:“倒是有趣。”
容宛有意无意地提起:“掌印,可还记得那玉势?”
裴渡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这么识趣。”
“我还留着呢。”她嘿嘿一笑。
裴渡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弹了弹她的脑门儿。
“急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先把眼前的事儿办好。太子蠢蠢欲动,今夜恐怕他就要下手。”
容宛吃痛,也报复似地弹了弹他的脑门儿:“掌印,事情办得怎么样?”
裴渡拨弄了扳指,道:“十二卫驻守京城,除此之外,还有锦衣卫。锦衣卫是本督的人,十二卫中有不少人做了亏心事。本督素日里查了许多,这几日又快马加鞭地在查,已经派人去抓人了。”
东厂抓人,先斩后奏。
“他们若是敢帮太子,”裴渡冷笑道,“本督就让他们死。”
容宛掀帘看着外头,人烟熙攘。众人看见裴渡的车马,亦是见了鬼一样四处躲避。
她敛了眸,说:“京城有不少流言,都是骂你的。他们不敢去骂陛下,都去骂你。”
她听着都皱眉,何况是裴渡呢。
“无所谓,”他轻笑道,“骂来骂去不就是那几个词儿,本督会在意吗?”
奸宦,阉人,死太监。
耳朵都起茧了。
“我怕的是,”容宛颤声道,“你独揽大权后,会不得民心,终究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渡沉默了一瞬,说:“娇娇,那我做个好太监吧。”
容宛以为自己听岔了,睁大了眼。
裴渡似乎也没什么对不起天下百姓的。抓贪污、赈天灾、查悬案,他没有滥用权利,只不过是权倾朝野。
他喜欢权,更喜欢往上爬的滋味,更喜欢的痛快。只有往上爬,才不会被人所碾压。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去除掉别人,别人就会除掉你。
容宛捏了捏他的脸。
她笑道:“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个恶人。”
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
他若是想去光明的地方,她就拉他一起去。
裴渡怔怔地看着她,脸被捏疼了没有察觉到。
从来都不是一个恶人。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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