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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平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小姑娘也乖觉,立刻住了嘴,转头看向旁边的沈意。
沈意也在看她。小女孩今年刚满八岁,皮肤雪白,双眼乌丢丢的像葡萄。沈意的长相其实更像楚慧,她却和沈平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也像,爱玩爱闹,永远精力十足,以前每次过年,她们俩走一起,大家都会惊讶这两个人居然是姐妹。
她看了沈意一会儿,乖巧地点头问好:&ldo;姐姐。&rdo;
沈意:&ldo;好久不见,恬恬。&rdo;
晚饭是周阿姨做的,有鸡有鱼、有虾有蟹,还炒了好几个绿油油的素菜,热热闹闹摆了一大桌。
沈意说:&ldo;做这么多菜,我们四个人吃不完吧?&rdo;
&ldo;哎,你难得来一趟,当然要丰盛一点。&rdo;沈平笑着说,&ldo;你尝尝看,你周阿姨手艺很不错的。&rdo;
&ldo;都是家常菜,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rdo;周阿姨也笑,&ldo;我本来想说出去吃的。你没怎么来北京玩过,当然要带你去吃吃北京的特色食物,像烤鸭啊什么的,但你爸爸说女儿回家,第一顿饭当然要在家里吃了。我想想也是。&rdo;
沈恬吃着凤爪听到这儿,好奇地问:&ldo;姐姐以后要和我们一起住了吗?&rdo;
&ldo;姐姐这次是来考试的。等考上了,以后来北京上大学,就会常回家住了。&rdo;周秀君说,&ldo;恬恬你知道吗,姐姐是来考北大的,就是爸爸妈妈带你去参观过的那个北大,是不是特别厉害啊?你要多跟姐姐学,以后长大了,不求你也考上北大,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妈妈就知足了!&rdo;
沈恬年纪虽小,但明显已经知道北大是什么厉害的存在了,眨巴着大眼睛,非常惊讶地看向沈意。
沈意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勉强一笑。
周阿姨大概是说的有点激动,忽然给沈意夹了个菜,&ldo;来,吃个茄子。&rdo;
沈意不吃茄子,下意识想拒绝,然而周阿姨动作太快,她的碗一躲避,茄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沈意一僵,只觉得这场面仿佛自己故意不给周阿姨脸面,也不敢去看爸爸的脸色,弯腰就想捡起来。谁知道周阿姨也弯腰去捡,两人的头撞到一起,混乱中沈意胳膊一扫,居然把碗扫到了地上。
&ldo;哐当&rdo;一声脆响,碗摔成三瓣,震得大家都是一愣。
还是周阿姨最先反应过来,&ldo;怪我怪我,也没问问孩子喜欢吃什么。你们继续吃,我来收拾。&rdo;
她先弯腰把碎碗捡起来,又用纸巾隔着捡起了茄子,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
沈意没有再试图帮忙,她坐在那里,捏着筷子,忽然就觉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安放。
晚饭过后,沈意说她要去学校了。
沈平有点惊讶,&ldo;这么快吗?我还以为你要住一晚上。&rdo;
周阿姨倒是比较理解,&ldo;明天就是正式集训的日子,今晚提前过去也好,我估计别的同学也都是今天到的。&rdo;
沈平想想也是,只好说:&ldo;你提前一天来就好了,今天爸爸还能陪陪你。算了,那你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rdo;
沈意这次没有拒绝,但走之前沈平还有一件事。沈恬每天九点准时睡觉,沈平如果在家,一定要给她讲睡前故事,否则小姑娘就会大闹。
墙上的挂钟哒哒哒地响着,沈意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慢慢走到了次卧的外面。
从微合的房门,可以看到里面开了一盏小灯,沈恬裹着被子躺在床上,怀里还抱了一个唐老鸭公仔,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沈平坐在窗边,借着床头的灯光,正在给她小声阅读一本童话书。
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是周阿姨在洗碗。
妈妈在厨房收拾碗筷,爸爸在卧室给女儿讲睡前故事,沈意恍惚间觉得这一幕好像很舒服,仔细回忆才想起来,很多年前,爸爸妈妈还没有分开时,自己每晚也是这么窝在爸爸怀中,听她给他讲故事。
她转过头,打量四周。
沈意知道沈平来北京后白手起家,从业务员做起,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现在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还在北京买了房,在北漂一族里算是小有成就了。
她看着这个房子,两室两厅,不大,却很温馨。窗帘是素雅的米色搭配秋香绿,茶几上用清水供着鲜花,看得出会经常更换,几个迪士尼的玩偶公仔摆在沙发上。
每一处都体现出女主人在里面的用心,以及家庭成员存在的痕迹。
这是她爸爸的家,不是她的家。虽然他们言语间都在强调,她也是这里的一份子,但她心里知道不是。她在这里处处拘谨,也许就是明白这一点,她才会等到最后一天才来北京。
她只是一个无意闯入的外人。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这一届冬令营的学生并不住在北大校内,而是住在对面的北邮会议中心。沈平把沈意送到酒店外,她拎了行李想下车,沈平却忽然说:&ldo;意意,这几天你要考试,爸爸就不打扰你了,但是等你考完,咱们再一起吃一顿饭好吗?这一次出去吃,爸爸带你去全聚德吃烤鸭。&rdo;
沈意本来想说,高三时间紧,她考完了就打算立刻回学校,一抬头却看到男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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