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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周霆深接起来，听她含着浅浅笑音，背景还有杂乱的人声：&ldo;没事吧周霆深，想吃窝边草吗？&rdo;

&ldo;你不是说我爱吃草么。&rdo;语调无赖又无辜。

叶乔顿了片刻，放肆地大笑出声。她嘲笑他吃素，竟然还被他记上一笔。

她压抑久了，笑得渗出眼泪，屈起食指擦了一下，声音还有些断断续续：&ldo;说真的。我今晚没安排，有点无聊。&rdo;

周霆深听出她的意思，顺着往下说：&ldo;想去哪里？&rdo;

&ldo;嗯……&rdo;叶乔是杨城人士。这座充满艺术气息的城市，一入夜好像就显得乏善可陈。无外乎所有城市都拥有的，都市男女排遣寂寞的地点。她思忖了一会儿，说，&ldo;你看过《眠风》么？&rdo;

&ldo;没有。&rdo;周霆深拨弄着打火机的火光，笑道，&ldo;你要请我看你主演的电影么？&rdo;

&ldo;是你请我。&rdo;她低笑着，语气有恃无恐，渐渐有几分认真，&ldo;我想在下档前进影院看一遍。&rdo;

&ldo;哦，那是陪你做学术研究。&rdo;

叶乔把上节目的妆卸完最后一道，放下化妆棉：&ldo;不乐意？&rdo;

他学着她的口气道：&ldo;荣幸之至。&rdo;

挂掉电话，申婷也正好过来，说：&ldo;叶乔姐，节目组晚上宵夜你不去么？郑少请客，大家都准备出发了。&rdo;

&ldo;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rdo;叶乔对她笑了一下，贴近镜子看自己因为夜班飞行和虚烦少眠而生出来的两个黑眼圈，皱了皱眉，又叫住申婷。

申婷讶然回头：&ldo;嗯？&rdo;

叶乔左右微微侧了一下脸：&ldo;不化妆是不是显得有点憔悴？&rdo;

&ldo;没有！叶乔姐天生肤质好，又细又白，不上妆也很好看。&rdo;

申婷跟她混得熟了，也渐渐敢打趣她了，嬉笑着跟其他工作人员结伴去吃宵夜。

叶乔接到周霆深发来的地点场次，想了想还是从包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才出门。

刚刚走到大厅，迎面却看见申婷带着一个女人折返。

申婷一见到她，面色没了方才的轻松：&ldo;叶乔姐，这位女士来节目组找您，说是您的继母。&rdo;

叶乔透过墨镜，程素的身影像加了一个天然loo滤镜，色彩相貌都不真实，只有她那婀娜优雅的站姿依旧不改。她忽然就有些倒胃口，摘下墨镜，目光看着程素，话却是对申婷说的：&ldo;知道了，你去吧。&rdo;

申婷约莫觉出母女二人气氛不对，犹豫着哎了声，直到被其他人催促才走。

叶乔先开口：&ldo;去喝杯咖啡吧。&rdo;

大楼外就有。程素和叶乔进门吸引了不少视线。

程素穿一身修身套裙，丝巾系的一丝不苟，保养良好的皮肤看上去至多不过三十岁，化着精致的淡妆，举手投足的气质无不显露出她良好的家庭背景。她和叶乔走在一起，不像母女，倒像是一对姐妹，同样出众的相貌气质，出入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连锁咖啡店，格外引人注目。

叶乔点了杯摩卡坐下，把墨镜放在手边，抬头迎上程素微微蹙眉的目光。

程素还是那温柔又说教的语气，目光落在她的黑眼圈上：&ldo;咖啡不好多喝，对你身体不好。你一个人在外工作，要仔细着健康，不要让你爸爸担心。&rdo;

没有人接话，她还是能泰然自若地说下去，微蹙着眉看她握杯子的手背上两排触目惊心的牙印：&ldo;你的手怎么了？&rdo;

叶乔呵地一声笑，喝了口咖啡，手指在杯壁轻点：&ldo;你专程来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rdo;

&ldo;乔乔……&rdo;

叶乔冷着脸打断她：&ldo;不要叫我乔乔。我亲妈都没这么叫过我。&rdo;

程素张了张口，想叫她一声，却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生疏到没有其他的称呼，叹了口气，依旧道：&ldo;乔乔，你爸爸最近身体很差。你既然来了杨城，哪怕你不能接受我，也该回去看看你爸爸。他到底是生你养你的人。&rdo;

都市入夜后的各色光斑透过咖啡店的玻璃墙，落在叶乔素净的脸上，平白有一丝落寞，声音微凉：&ldo;我跟我爸关系不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rdo;她看了眼时间，&ldo;还有别的事吗？&rdo;

程素抿了抿唇，半晌没有说话。

叶乔凉笑了声：&ldo;没有其他事想告诉我么？&rdo;她垂眸瞥了一眼程素的小腹，还很平坦，坐着的时候也不显肚子。那股渴望玉碎的冲动又涌上心头，叶乔难以控制自己说出来：&ldo;怀上了么？&rdo;

程素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变成一个略带惭愧的笑：&ldo;你都知道了？你爸爸和我，希望能给你添个小妹妹。&rdo;

叶乔烦透了她这慢条斯理又气定神闲，好像全天下都要按着她的规划一步一走的模样。心里的那股子躁郁跟理智对抗，她嗤笑着重复了一声，&ldo;小妹妹。&rdo;她语气淡得没有感情，心上却像有一团麻在绞，&ldo;你知道她的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rdo;

&ldo;你当你嫁的是谁？著名画家，当代巨匠，才华横溢又有不菲收入的中年男人。&rdo;叶乔顿了一下，好像从心底里想否认这个事实，&ldo;你知道么？他是个杀人犯。程素，你嫁的是个杀人犯。你的孩子生出来跟我一样，都会是杀人犯的女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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