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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她也恨他们，可是……她不希望他受伤。在人类的世界里，他得遵守人类的生存规则。这几日搜捕他们的士兵和赏金猎人几次都差点发现他们，他若再回去那里，简直是自杀。

离开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ldo;我们去京都吧。&ldo;她最后说道。

铁君悦点点头。

他们靠采药与村民交换了一些干粮和衣物，接着一路走一路收集草药换取路费。他们不走官道，因为沿途有人在搜捕他们。

铁柔敷越来越瘦削，铁君悦坚持要给她找大夫。她拗不过他，两人便乔装打扮一番，趁着某个黄昏，溜进城找郎中。

郎中打量了一下药草的成色，同意他们用药草当做诊金。郎中给她把脉时，大惊。女子对他轻轻摇头，久经世故的郎中看看一旁焦急等待的男子，又看了看她，无声叹息着压下心中的震惊，没有当场说出实情。

郎中写下一张药房，支使男子跟自己的徒弟一起去抓药。然后真正开始对姑娘的诊治，光从脉象上看，面前这姑娘命不久矣。

&ldo;姑娘带下见血多久了？&ldo;

&ldo;一月有余。&ldo;铁柔敷皱着眉头，非常不愿意想起那几天的经历，&ldo;四十一天。&ldo;

&ldo;平时是否感到疲倦，腰疼，腿腹胀痛，头晕无力……&ldo;

铁柔敷点点头，郎中说的都对。但她不想再听下去，自己的身体状况有多糟糕，她比谁都清楚。

&ldo;我还有多少天？&ldo;她打断郎中的详细询问。

&ldo;精心调养或许还有年光景。&ldo;郎中叹气，只怕是生在富贵人家才吊养的起这病败的身子，&ldo;若是……大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ldo;

郎中叹气，他见惯生死，然而上了年纪也愈发心软。他家中也养了两个年纪尚小的女儿，谁家父亲都不忍自己女儿被糟蹋。虽然是人家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多关心几句：&ldo;家中可有人家投奔？&ldo;

&ldo;父母双亡，爷爷为奸人所害，家中除了小女，已无人。此番出行，是为告御状而来。&ldo;

这番话听的老郎中又是一惊，姑娘的身世遭遇几经坎坷，想必其中有冤情和委屈啊！

铁柔敷向老者跪下，道：&ldo;小女虽心有不平，可不愿他为我枉费了性命。&ldo;

她呈给老者一张状子，请求老者用同样大小的纸张为她代笔另写一封信。

&ldo;那你家这冤屈，可就永不得大白于天下了。&ldo;老郎中又叹气，&ldo;好，小老儿帮你这忙。可日后若那男子知道了实情，仍是不服气，要继续上告，你又能如何？岂不是枉顾你一番苦心。&ldo;

女子微笑着说：&ldo;那也比当下就送了性命要强一些。他会想明白的，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明白。&ldo;

待铁君悦抓好药回来，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等他回来。才一会儿功夫，铁君悦就发现她不仅脸色红润许多，眉眼也精致许多。

&ldo;你偷吃了什么灵丹妙药？&ldo;他欢喜地问她。

铁柔敷调皮地躲开他的拥抱，道：&ldo;保密！就不告诉你！&ldo;

其实，她只是涂了腮红，上了妆。

铁君悦并看不出这其中的区别。

现在想想，他当年是何其幼稚何其傻，错把安慰当真相。

两个月后，他们离京城只有十里的距离的时候，铁柔敷倒在他的怀里，生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流失。

他低头看见她腿间正源源不断地渗出鲜血，浸透裙衫。

&ldo;……君悦……君悦……&ldo;她呕出一滩黑血，神志不清地呢喃着他的名字。

她好怕，也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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