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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还好，&rdo;洛凭渊报以淡淡一笑，&ldo;二皇兄不知是否曾听说豫州刘家一案，先前好不容易抓到两名刺客，结果俱是满口胡言攀咬，再问时都自尽了。故此说来惭愧，却是白忙了一场。&rdo;

太子沉吟道：&ldo;刺客既有供述，五弟或能找到线索，加以追查。&rdo;

洛凭渊微微摇头：&ldo;这等亡命之徒，自知没有生路，不是妄语就是陷害，说出来都有污二皇兄清听。&rdo;他神色淡然，&ldo;此案该是差不多了，那刘可度已招供了为恶乡里的行径，刑部也有人来询问，我打算再过几天，就将人犯移送刑部，算是个了结。&rdo;

太子只觉他话中隐有所指，忖道五皇弟上任没多久，就学会打机锋了。

宁王或许有所怀疑，但话说得明白，不会多做追查，应是不想与自己作对招惹麻烦，顺道卖个若有若无的人情。这便好，庄世经认为如果逼刘可度自尽，反而可能引得对方发狠，将不该说的都供述出来，故此派人在押解途中传去口讯，让他受审熬不过时，只招认强抢民女，其余一概不认，再拿出那颗毒丸做寻死腻活状，使靖羽卫不至过于逼迫，得了能向上交差的口供，便极有可能将这个烫手山芋移送到刑部。待到天宜帝对此事不再关注，以太子在刑部的势力，想保他一命就容易了。

而今事情便如预期般进展，洛文箫多少放下心来。他自然不能表现出什么，只是随意笑道：&ldo;也好，靖羽卫事务繁多，既已查明，当是不必拖下去。&rdo;

安王插口道：&ldo;最近确是多事之秋，我听闻就在咱们去往雾岚围场的几日间，京中出现了一个飞贼，专门到大户人家偷盗贵重财物，朝中已经有好几户着了道，五弟可知此事?&rdo;

&ldo;确有其事，&rdo;洛凭渊道，&ldo;行窃之人似乎轻功甚是高明，京兆尹缉拿不易，最近已经找到靖羽卫求助。但飞贼出现毫无征兆，又来去无痕，所取宝物也不见外流，一时还真不容易寻到端倪。&rdo;

洛君平道：&ldo;前日我见到端皇叔，他府中珍藏多年的一顶八宝紫金冠也被偷走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说定要拿住贼人问罪，将宝物找回来。&rdo;

端王爷开朗善谈，人缘很好，洛凭渊好几次见过他与静王说话，点头道：&ldo;那紫金冠是端皇叔心爱之物，我尽量着人协助查找，设法将它取回。&rdo;

宴后安王招呼众人打双陆，洛凭渊还是从林辰那里学的，技巧只能用平平来形容，然而几把下来，却手气极佳，连赢了三回。他觉得应酬到了这会儿，应能让太子暂时放松戒备，便起身告辞。

安王笑道：&ldo;且慢，今日这双陆是有彩头的，五皇弟方才拔了头筹，便应该是你的。&rdo;

他将宁王送到外面，使人牵来一匹高头骏马，毛色如墨，四蹄雪白，是一匹正宗的乌云踏雪，神骏非凡。

&ldo;这匹马也是从西域刚带回来的，乃是大宛良驹，别看它身高腿长，今年才三岁。&rdo;洛君平笑道，&ldo;虽比不了传言中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是千中选一，日行个六七百里不成问题。我想五弟得了一柄纯鈞宝剑，再来最需要的就是一匹好马了。&rdo;他自觉摸准了洛凭渊的脾性，不好女色，对宝剑名马却应是抗拒不了的。

洛凭渊心中皱了皱眉，婉言道：&ldo;不过一场双陆，如何当的这般厚赠，好马难得，三皇兄还是留着自己骑。&rdo;用膝盖想也知道双陆只是个由头，安王应是特意示好。

&ldo;我自有坐骑，&rdo;安王道，&ldo;不过一匹马罢了，只当是补贺你初掌靖羽卫，五弟若是推却，便是看不起我这兄长了。&rdo;

洛凭渊听他如此说法，再要拒绝，不免会弄得不欢而散，说道：&ldo;那就谢过三皇兄的美意，我记下了，定不会辜负了这匹良驹。&rdo;他心里想，改日还一份礼给安王便是。

韶安税果然引得朝野纷纷扬扬，几日来紫宸殿上争论得如火如荼。加赋事关国本，禹周自立朝以来一直对此十分谨慎，上次加赋还是在天宜五年。

户部侍郎闵谙文具本，列举了历年来北境军费开支，加上九边驻军的军饷粮秣，数目庞大而繁杂，历数加赋之必要，朝中赞同复议之声不绝于耳。持重反对的臣子也有一些，比如工部给事中钟霖，翰林院长使顾宏声，认为户部如今既然未到筹措不出韶安粮饷的地步，便不应轻言此事，需体察民情，从长计议。双方各有一篇道理。

辅政薛松年这次也不再沉默，表态支持加赋。

洛文箫为了促成韶安税，事先做了不少布置，定要将提议落实。他见朝中情势已逐渐倾向于自己一方，便想趁热打铁。不料，钟霖一个小小的六品给事中，战斗力却颇为强大，联合几名言官，对户部提出的各项用度逐一驳斥，要求拿出更周全站得住脚的依据，乃是一招拖字诀。

天宜帝有些心动，他自是希望所收的赋税越多越好，然而纵然是为了战事，决定与责任也是他这个为帝者来承担，不说其他，史官立时便会记上一笔：天宜二十一年，边境战事未平，帝颁旨增收韶安税。此非禹周之先，然取赋于民，民未尝无怨。

洛凭渊与静王商议后，也做了一些准备，在廷上奏道：&ldo;父皇，天宜五年之时，各地粮价约为每石一两二钱，今年洛城粮价每石一两二钱七分，可见除了三年前大旱时涨至二两五钱，十五年来粮价并无明显上升，此乃父皇施政英明。然而收成好时，一亩良田所得不过数石，于贫苦农户而言，每亩田增收二钱银赋税实是负担甚重。&rdo;他讲述了自己在翠屏山下的见闻，说道：&ldo;我朝税赋过五千万两，儿臣想着，若在他处缩减一二，便不至为了八百万两银的北境战事，增开新税，天下百姓定会铭感父皇圣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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