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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刘氏伸手想拿过去看，虞耀崇往回一缩，避到一边。

&ldo;老爷，这靴子……&rdo;

虞耀崇不答，目光在人群上扫过，四周抖然间就一片静寂，梨园原来的下人，还有刘氏带来的，都低眉垂首，连呼吸都放轻了。

&ldo;虞老爷，请把我家小姐的靴子给我。&rdo;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直远远地站在一楼门口看着的绿萝，轻快地走了过来，朝虞耀崇伸手。

&ldo;你们怎么照顾薰儿的，靴子怎么落到外面来了？别以为薰儿不懂，就怠慢她，再这样的事，不饶你们。&rdo;虞耀崇皱眉，口气极是不善。

&ldo;奴婢该死，疏忽了。小姐下午到园中玩水，把靴子弄湿了，奴婢放在外面晾晒，日落时忘记收回了。&rdo;绿萝垂首，小声分辩。

&ldo;罢了，拿去罢，以后对主子的事不可不上心。&rdo;

&ldo;是。&rdo;绿萝接过靴子，虞耀崇抬腿往院门走去，刘氏暗暗咬牙，不愿就此放弃，朝身边唤张嫂的管事婆子使眼色，张嫂哧笑一声，看向绿萝问道：&ldo;这是你家小姐的靴子？你没认错吧？小姐们不是穿绣鞋的吗？&rdo;

这一句问话嘲笑之意甚明，绿萝变了脸，楼里紫蝶忽地冲了出来，朝张嫂扬手就是一巴掌，喝道：&ldo;我家小姐爱穿靴子鞋子，是你能问的么？你是奴几？管到主子管到客人上头来了？&rdo;

&ldo;你！&rdo;张嫂也是虞府里得脸的管事老人，挨了打还有些回不过神，略一呆，不过眨眼，朝紫蝶扑过去。

紫蝶闪避不及，却没被打到，虞耀崇极快地转身，大手一扫，张嫂跌倒地上。

&ldo;放肆。&rdo;虞耀崇一声厉喝，目光冷冽，唇角线条冷硬，转过脸紧盯着刘氏：&ldo;薰儿是客人，也是主子小姐，这个奴才在客人面前丢了虞家的脸，以下犯上，目无主子，你说，该怎么处置？&rdo;

刘氏气得几欲吐血，叶素薰是主子是客人，可紫蝶与张嫂一样是奴几，然此时虞耀崇盯着她，看那神色，没有回旋的余地，若是在奴才面前跟他据理力争，太失他当家人的面子，刘氏咬了咬牙，冲张嫂道：&ldo;快跟紫蝶姑娘赔罪。&rdo;

&ldo;如此目无主子之人，这种人，我虞府留不得。&rdo;

&ldo;老爷，张嫂平日办事也还严谨，一时糊涂罢。&rdo;刘氏听虞耀崇言下之意要遣人，急了。若是遣人，以后谁还敢帮她办事。

&ldo;奴才一时糊涂，求老爷开恩。&rdo;张嫂吓坏了，不用刘氏示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求饶。

虞耀崇要的就是没人替刘氏办事，刘氏求情不让出府，他也不驳回，抬腿冲张嫂踢去，又狠又准。

&ldo;啊！&rdo;张嫂惨叫一声，脸上血流如注，仆地不起，瞬间没了声气。

&ldo;拖下去，埋了。&rdo;冷冷的一句话吐出，虞耀崇走出了梨园。

一个大活人瞬间成了死人，绿萝紫蝶也僵住了，刘氏呆呆站着，像被抽了魂魄般，眼睛直直地看着地上血流如注的人一动也不能动。

&ldo;小姐，虞老爷真狠。&rdo;人散了，绿萝和紫蝶上了二楼，紧闭房门，围在叶素薰身边不停发抖。

&ldo;小姐……我……有些害怕。&rdo;紫蝶牙齿直打战。&ldo;小姐，那张嫂不会来找我索命吧？&rdo;

灯影飘忽，忽明忽暗，夜风吹起发丝，有一缕从脸上扫过，带出无言的忧郁。发丝落下时，叶素薰已压下心头的惊惧，一双大眼如寒潭深水，漠然、清幽，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

&ldo;紫蝶。&rdo;拉过紫蝶的手，叶素薰平静地道：&ldo;我不知鬼魂会不会来找我们索命，但是，她若是不死，定是不会放过咱们的，所以，不要再想了。&rdo;

&ldo;别想了，过来，铺床展被服侍小姐睡觉。&rdo;绿萝拉起紫蝶。

&ldo;小姐……&rdo;走到床边时，两人一脸惊惧地停了脚步。

&ldo;没人，是被子。&rdo;叶素薰摆手道。她弄这么一个样子出来，却是为了引刘氏入套，又在刘氏请了虞耀崇来时，不至于钗环散乱衣裳不整，只想不到这虞家夫妻两人同时来了，连二楼都没上，便演了惊心动魄的一出。

&ldo;小姐，你让我们出去认靴子又打人，是为了什么？&rdo;

&ldo;小姐，这靴子是虞大少爷的吧？怎么会落在咱们院中？虞老爷真偏心。&rdo;

绿萝两人心中还有不少疑问。

&ldo;睡觉去了，别想了。&rdo;叶素薰淡淡地摇头。弯弯绕绕一时说不清，她心绪有些不宁，不想说话。

刘氏带了人下楼后，她隐在窗纱后悄悄观察着，虽然不是看得很清，虞耀崇拿过靴子后的神色还是明白告诉她那靴是虞君烨的，她悄悄下了楼，让绿萝出去认靴，只是为了在明面上掩饰梨园出现男人的靴子一事，后来让紫蝶出去打人，则是看出刘氏不愿就此罢休，若咬出虞君烨，她的声名面子大是难堪，她得找个由头给虞耀崇发作，镇住刘氏，压住虞府的人别乱嚼舌根。

虞耀崇竟然一脚踢死人，看来气得不轻。

今晚刘氏这出嫁祸之局，面上看是输了，可是！叶素薰暗暗摇头，虞君烨失爱于虞耀崇了。

刘氏这一局在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赢了，且赢得实在是太彻底了。

虞耀崇哪怕有一半相信虞君烨，也不会是想隐下此事，而是彻查，借此惩治刘氏。他今晚之举，不过是习惯之下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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