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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这个在原始森林中用弓箭she猎的涅涅茨人，其祖辈在冰原下凿鱼之时，捡到了一柄西周鸟纹玉刀，虽然认不出来头，可也知道是有些年头的古玉，一直传了下来。涅涅茨人为了得到金盒，将我们带到冰原上，在他看来，金子是最值钱的东西。

我和臭鱼面面相觑：&ldo;想来是古代戎人带了从中原掠来的宝藏，经此进入冰穴，西周玉刀掉在了冰层中，又被打鱼的涅涅茨人得到了。&rdo;

我问藤明月：&ldo;除了这柄西周玉刀，他们还在冰原下找到过什么？&rdo;

藤明月说：&ldo;那倒没有了，1968年后才有人踪，之前冰原上的狼太多，很少有人。&rdo;

我们看了裂层中的情形，看来戎人躲到冰原之下，那是八九不离十，生火的松枝快烧完了，困在这儿不动，有可能会被冻死，打算往深处走。

我问藤明月：&ldo;还有什么能用的东西？&rdo;

藤明月说：&ldo;干粮和火柴进了水，都不能用了。&rdo;

臭鱼说：&ldo;狍子皮睡袋也都浸水结了冰。&rdo;

我说：&ldo;不能用的带了也没用，能用的背在身上带走。&rdo;

臭鱼说：&ldo;冰裂这么长，往哪走？&rdo;

我说：&ldo;你看冰水cháo往哪个方向流动，咱们也往哪个方向走。&rdo;

藤明月说：&ldo;冰裂深处一切不明，大伙要多加小心。&rdo;

臭鱼说：&ldo;小心什么？巨獒？&rdo;

我说：&ldo;巨獒虽然凶猛，却只是野兽，我更担心遇上鬼怪！&rdo;

臭鱼说：&ldo;别吓唬人了，哪有什么鬼怪。&rdo;

我说：&ldo;没有小姐不叫洗浴，没有鬼怪，好意思叫古坟吗？&rdo;

【3】

臭鱼说：&ldo;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戎人打进中原，掠走了很多国宝还有个大美人儿？&rdo;

我说：&ldo;如果是周幽王的宠妃褒姒，那可是倾国之姿的绝色美女。&rdo;

臭鱼说：&ldo;戎人要是将褒姒这个大美人儿冻在寒冰之中，说不定咱们还能看见。&rdo;

我说：&ldo;冻在寒冰中几千年，那得成什么样了？&rdo;

藤明月说：&ldo;周围都是冰锥，你们可别只顾看美人，当心一头撞在上边！&rdo;

我见冰穴深处景观奇异，前路不明，那柄一尺多长的短刀可不敢离身。打狍子屯带出来的土炮仗、二踢脚，其中一捆受了cháo，另一捆外边裹了油纸，可以正常使用，一人分了几个，装进挎包中带上。狍子皮睡袋和大衣、夹袄、鞋子全冻成了冰坨，带上去也没法穿，不得已放在原地。出发之前，我让臭鱼把金盒给了涅涅茨人。

我对他比画说：&ldo;不管冰原下有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你带我们到这儿，也担了许多风险，吃了不少苦头，金盒给你了，不必用玉刀交换。我等置身绝境，应当齐心合力，同进同退，那才有望脱困。你跟着我，必须听我的话，等会儿找到戎人古坟，无论得了什么东西，少不了有你一份。你要觉得自己可以单干或是想留在这儿，等暴风雪过了再逃出去，我也不拦你。&rdo;

涅涅茨人得了金盒，对我不住地点头，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我说什么，只见他将金盒揣在怀中，背上楛木弓，插好箭袋，又捡余下的一根松枝，捆上布条涂抹鱼膏，绑了一根火把，看来是要跟我往深处走。狍子屯的大黄狗，跑去一旁将臭鱼那条钉了铁钉的杆棒叼了过来。臭鱼手中有了棍棒，胆子也大了，他打开头灯，带了大黄狗在前边开路。

我们一行人跟在大黄狗后边，在忽宽忽窄的冰隙之间穿行。走势倾斜的冰裂，正斜面平滑如镜，反斜面则有无数冰锥，那是因为融化的冰水从裂层上徐徐落下，又被高处的寒风冻结，变成了一根根倒悬的冰锥。置身在凶险莫测的冰穴中，我们才发现鱼皮衣有许多好处，鱼皮手套和鱼皮靴上的粗大鳞片，可以防止在溜光的冰面上打滑，鱼皮又有韧性，不至于被坚冰划破。固然有鱼皮衣和强光头灯，在这复杂多变的冰隙之中前行，也是十分艰险。四个人走走停停，行出许久，冰裂仍然不见尽头。

此处与大兴安岭以东的江川不同，过了大雪节气，江川结冰厚达几尺，冰层下也有江水流动，冰原之下则是亘古不化的永久冻土。融化的冰水cháo，说明有洞穴通往深处，冰层裂隙可能长达十余里，甚至更长。我们在湿滑寒冷的冰隙之中，必须手脚并用才可行动，冰面比镜子还要光滑，如果不是穿了鱼皮衣，只怕寸步难行。

我问藤明月：&ldo;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停下歇会儿？&rdo;

藤明月说：&ldo;我还走得了，你不用担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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