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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2页）

&ldo;恭喜侍宸。&rdo;

徐柳灵见文迎儿眼光淡泊，根本没有与他同喜的意思。其实他给官家弹琴后，见官家意兴大发要给他画这幅图时，就心想着拿到的第一刻，便要请她来看。可当真将这热腾腾的画握在手里了，又踟蹰万分，回到他后殿这装点得魏晋王氏一般古桐梨木、熏香袅然的屋内，望窗外那颗桃树，望着望着便生了春，看出一树桃花盛开来，于是将桃枝剪下，细细磨成符，刻上字，每一镌刻都将他那心意写上去，但凡这样郑重其事，也不能表他万一。

&ldo;你，你收到我的桃符了么?&rdo;

&ldo;徐侍宸，你能有今日是你自己争取得来，我只是借着我夫君的官职为你顺水推舟。倒是我未曾为你引荐我夫君，你两人一定会一见投缘的。&rdo;

徐流离默然顿了半晌，心头有如浇下凉水，尴尬笑道：&ldo;那是自然。&rdo;

又闲扯了几句，文迎儿觉得已与他说清楚，更何况那侍卫儒风也是跟来的，只不过因场合一直守在殿外，此时再待得时候久了不妥。

正要借口走时，徐柳灵却一再让她多留，本还以为是客气，谁知见她一定要走，徐柳灵道：&ldo;今天是有场好戏请你来看的，那外边的法事，是给她们瞧的，真正要给你看的法事还没开始。&rdo;说罢喊徒弟进来问询：&ldo;那外边的人可都散了?&rdo;

&ldo;方才已经吩咐散了。&rdo;

&ldo;宗姬已着人送回府了?&rdo;

&ldo;已回府了，各夫人也都安排妥帖。&rdo;

徐柳灵点点头，关上门，从柜子里头拿出一套小道官的衣裳，走到文迎儿跟前：&ldo;这是你上次入宫穿的衣裳，我一直留着。&rdo;

他说这话时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自然没说他色令智昏，将这衣裳每晚贴身放在床边，闻着上面还隐隐残余的脂粉香入眠。他尽可能地只说重点，不引起文迎儿的怀疑，&ldo;还记得宫里伴在官家身边，长得像崇德帝姬的那名侍儿么?&rdo;

长得像自己，陪伴官家的人。那教坊温承承。文迎儿自然记得，此人与十五岁的自己肖似，比她现时丰满、矮小、脸颊红润、气度张扬。因为像自己而能够伺候官家床榻。文迎儿想及此，又想到官家那张蛤蟆般的嘴脸。

&ldo;这场法事中有她，今日可看她的下场。你换上这件衣服，我带你去看。&rdo;

&ldo;她的下场，长得像崇德帝姬的下场?&rdo;

徐柳灵隐隐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但今次的秘密法事是他千方百计得来的线索，是急于跟她分享的消息。

&ldo;是。今夜的法事，便是与崇德帝姬有关的。&rdo;

&ldo;长得像崇德帝姬的下场……&rdo;文迎儿喃喃这句话，徐柳灵赶忙催促：&ldo;时候不早了，若再不潜进去，就失了这次机会。&rdo;

&ldo;去哪里?&rdo;

&ldo;是个隐蔽去处，我带你去。&rdo;

徐柳灵说得玄乎，目光露出探索般的兴奋，像个发现什么新奇玩具的孩童，急于展示给她知道。

文迎儿狐疑起来。她不能确定徐柳灵说的是真是假，他如今是官家跟前的人了，或许上次她和韵德说话被他听了去，现在对她身份有所察觉，亦或也觉得她有利可图，因此可能暗害于她?她不是没这个警觉，但眼下他说的这场关乎自己的法事，又确实有吸引力。

她决定铤而走险。换上衣裳后，徐柳灵带着她从门里出去，令徒弟守着道口，悄然避开所有人，带她往殿下的地窖走去。这地窖看似不过储藏瓶罐、灯烛等的库房，但徐柳灵下去后，推开存放灯烛的大木柜子，一扇石门的四围缝隙便透了出来。

&ldo;暗道?&rdo;

&ldo;倒也不能这么说，就是几个殿阁地窖地底下连通，和下水一个道理，倒是听说还有个用途，万一遇上战乱，这里也是躲藏逃跑的去处。这是我刚来时做行走时发现的，其他没几个人知道，那些上人就更不知道了。我带你过去走这儿才不会被人发现。&rdo;

这地道漆黑，徐柳灵擦亮火折子带她小心翼翼走着，因路黑，脚底多砖石土块，他不免便贴近她，低声道：&ldo;别离我太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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