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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落定,她飞身离开,留下一串轻笑。
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漠然伫立……
☆、第四章
&ldo;三日之后,未时三刻,城内翠柳巷,杏花树下,不见不散。&rdo;
便是这轻浮至极的约定,将他的人生全然扰乱。他从未后悔救了她,因为从法理到仁义,她都完全正确。这样一个人,不该死。但那时,她折回时,若他毫无顾忌地转身就走。又或者,在她要为他治伤时,他严辞拒绝。兴许他就不会失去千叶金莲,就不会有那三日之约,就不会有后来……而若没有后来,他就不会有那么多无法合眼的夜晚,不会有那么多无法控制径自起伏的心绪。就好像,现在这般……
她不会无缘无故地来找他,或者换个说法,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她才会出现在他面前。但如今的他,已经知道最正确的做法。
&ldo;往事不必再提。我不会帮你的。&rdo;他扼断回忆,说出了回答。
她听了这回答,叹道:&ldo;八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么?&rdo;她望着他,带着笑容讨好道,&ldo;当年我年纪小,处事太过任性,若有言语不当、行止冒犯的地方,我给你赔个罪。&rdo;
&ldo;不必。&rdo;他淡淡说完,转身继续自己要走的路。
她却急了,出声唤他道:&ldo;叶蘅!&rdo;
这个名字,自她口中喊出来,已然陌生。他顿了步子,沉默片刻,道:&ldo;姑娘请回吧。&rdo;
言罢,他不再停步,亦不回头,只一心向前。她蹙着眉,并不回返,只是如先前般跟着他。他知道她跟着。就跟以往一般,他从来也不能阻止她……
半个时辰之后,他到了一处木屋前。木屋敞着门,外头有一名二十出头的妇人,正搀着一个娃娃学步。这妇人一身粗布裙衫,甚是朴素,但面貌到还算标致。她随着娃娃咿咿呀呀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脸上满是欢悦笑容。见有人来,她抬起了头,正要说话时,他却走了上去,抢道:&ldo;我们进屋吧。&rdo;
妇人有些不解,但也没有拒绝。进门之前,她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跟来的人,给了一个最为善意的笑容。
便是这个笑容,让她没有再跟上去,甚至没有再靠近房门。她站定,稍稍思忖之后,朗声道:&ldo;我就住在先前那家客栈,你若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rdo;
他在屋内听到这句话,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他静等了片刻,走到了窗边,向外看了看,确认她已经离开,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ldo;那姑娘是谁呀?好漂亮的人!&rdo;妇人抱起孩子,含笑靠近他,好奇地问道。
他缓和了表情,带着微笑应她:&ldo;是买山货的。&rdo;
&ldo;买山货?&rdo;妇人不信,&ldo;那种打扮怎么可能……&rdo;
&ldo;嫂子有事找我?&rdo;他打断她的话,笑问道。
&ldo;哦,对!&rdo;妇人想起了来意,暂将话题抛下,&ldo;我那口子让我来借把斧子。他呀,毛手毛脚的,不过砍个竹子,都能把斧子磕了!你说说,哪有这样笨的人!前头也是,我让他锄个地,他就把锄头柄弄断了!我怎么就嫁了个这么不让人省心的男人……&rdo;
她抱怨之时,他已然走到一旁,从箱子里取了斧子出来,递给了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腾出手来接过斧子,道:&ldo;真是不好意思,老问你借东西。对了,我给你带了些饭菜来,搁厨房了,你吃的时候别忘了热一热。&rdo;她颠了颠怀里的娃娃,又道,&ldo;小不省心的,跟叔叔说再见。&rdo;
娃娃还不会说话,却已然明白母亲的意思,笑着咿咿呀呀了好一会儿。
他笑着,柔声同那娃娃道了别。待他们离开,他关紧房门,插上门栓,脸上的笑容全然黯淡。他无心饮食,只是走到床边,侧身躺了下去。脑海中思绪翻覆,片刻不容他安宁。
她为何来?为何偏偏找他?她会引出怎样的麻烦?他是不是现在就该离开这里?……
心绪辗转起伏,回忆纠缠纷扰。原来他依旧无能为力,只能任凭往事涌进脑海。本已模糊的一切,顷刻间鲜然入昨……
那一夜,他失了千叶金莲。
未能灭尽活口倒还其次,但失了金莲,却是足以影响整个玄凰教的大事,他并未隐瞒失去金莲之事,众人也不敢擅自处置,只得上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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