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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初二点头，她很显然没懂，但是她说：&ldo;我懂了。&rdo;

她拿出一本教科书，一页页地翻，看得非常慢。我这才想起一个很想问的问题。

我小小声地开口：&ldo;唔，对了，你是人吗？&rdo;

初二几乎是立刻摇头，眼神诡异：&ldo;我不是。不过说了你也不懂，我没学过那个词语。&rdo;

我继续试探：&ldo;不，我是说，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有魂穿啊，意识交换啊，塑造身体之类的吗？&rdo;

&ldo;没有，&rdo;初二叹口气，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ldo;我就知道会是这样&rdo;。如果撇除掉身份，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挺惹人嫌的。&ldo;魂穿……我们不习惯。我看起来像人类，只是像而已。外表相似，但那是因为我不改变它。&rdo;

我还是不懂：&ldo;改变？&rdo;

初二很耐心地解释：&ldo;就是改。&rdo;

她指着自己的五官：&ldo;器官的功能可以改变，全身都是。比如只要我想头上长猫耳，现在就能长出来。或者眼睛变颜色？你们的玛丽苏好像很流行这个，不过这样不实用，我们不会的。还有改良。&rdo;

&ldo;改良？&rdo;

&ldo;我的眼睛可以自己调校视力，增加功能之类的。比如现在，它是一个摄影机，从我出发的时候就开着了，直到我回去，才会关上。我所看见的一切，会成为研究材料。&rdo;

我懂了。我试探着问：&ldo;那么，现在……&rdo;有人在看着么？

初二道：&ldo;没有。如果我说有，那多半是说谎。为了实验效果而对你说的。不过我不喜欢说谎，太难了。&rdo;

我正想再问什么，初二却突然看了周围一圈，仿佛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ldo;你等等，这里说话太危险了。&rdo;说完她就伸手蒙住我的眼睛，我眼前一片黑暗，却没感觉到出现了什么变化。然后初二放开手，眼睛凝视着我。

她的嘴巴没动，却有一道声音响起来。

&ldo;能听见我说话吗？&rdo;

&ldo;能。&rdo;

那声音是在脑海里响起的，看起来我们就像两个互相对视的傻瓜。初二的眼睛一点也不像一台摄影机，黑色的眼睛，澄澈的透明。她的手僵在那里，像是在玩&ldo;你看见我了吗看见我了吗&rdo;的游戏。然后她赶紧缩手，低着头开始翻书。

&ldo;魂穿在我们那里引起的争执很大，另外的那种声音，不是你们会想知道的。&rdo;在脑海里，初二的声音更清晰，却依旧冷漠无比。我终于懂了，为什么她的语气听起来不对劲，因为死板的要命，非要求一个准确的描述，才会弄成那个样子。

&ldo;唔……一开始也是啦，你看过我们这里的几部电视剧吗，那阵子清穿都还是身穿呢。&rdo;不过后来人人都习惯了，看多了就这样呗。

她继续翻书：&ldo;我知道的。但是我们那里，始终没有人习惯。&rdo;

我不解：&ldo;为什么？&rdo;

&ldo;你不介意，我就说了。那是一种很偏激的声音，不过没多少人采纳。&rdo;她似乎停顿了一下，&ldo;魂穿是最不把人当人的金手指。&rdo;

&ldo;……还是不懂。&rdo;

初二的手指在书页上磨蹭，那是一个人名，对，教科书里最烂大街的&ldo;小明&rdo;。&ldo;你们这里的文章，魂穿开始时最大的冲突就是名字。大多数人都不习惯听见别人的名字。名字是自己的象征，而姓氏代表家族。但其他的点，一个都没有写过。&rdo;

我还是不懂，或者说，有点好像懂了的感觉，但看看初二的表情，我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懂。

&ldo;每个人都不一样，魂穿怎么可能习惯呢？即使同样是使用汉语的种族，各地的电影译名也不会相同。读过了什么书，就能写出来怎么样的报告；自己精神上有什么需求，就会创作出什么作品；优等生和差等生写出来的字，也绝对不会一样。&rdo;

初二的声音，由始至终，都很平静。好像她在说什么和她无关的事情‐‐唔，这的确是和她无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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