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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第1页）

朱厚照还真不在乎这玩意儿，但他也不好说出来再气一气母亲，却也不愿就此对乐琰低头，扭头哼道，&ldo;反正娘别管就是了，我们还有架没吵完呢，待到吵完了，好还罢了，自是如以前一样，不好的话，她会做什么事出来，我还真不知道‐‐她连刘瑾都能背了我一杀了之，谁知道她胆子大到什么程度呢？没准一狠心连我也杀了，也是说不准的事！&rdo;

张太后实在是头大无比，瞪着朱厚照半日才气道，&ldo;小畜生，你真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我不管，反正你们快些吵完，好也是她当皇后，坏也是她当皇后，你想换人，我是不许的！当年千挑万选才选了她，我看你也乐意得很，怎么才吵一次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当你是个薄情汉呢！&rdo;

&ldo;是我薄情还是她薄情，可难说了。&rdo;朱厚照想到乐琰说的，&ldo;你只能打零分&rdo;，就翻了个白眼。张太后气得拍了桌子，大喝道，&ldo;难道她还能把你休了？&rdo;

母子俩正在这斗咳嗽，那边消息一传来，张太后就坐不住了，匆匆扔下一句，

105、是男是女？！

&ldo;你去不去守着我不管，我是要去的。&rdo;便扶着宫女的手匆匆地去了，朱厚照呆在当地，算了算日子，也觉得早了些，忙叫过张永来责问，&ldo;你不是说皇后最近身子还算安稳，怎么这么早就发动了？&rdo;

张永满心的冤屈，只是没有地方诉说，乐琰近日能吃能睡，除了小解得频繁了些，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算是极健康的孕妇了，谁知道才进了九个月就发动起来？他是个粗人，当下就嚷道，&ldo;娘娘近日里的确没什么不妥，再说了，我一个内侍也不好老进娘娘的屋子，还不都是托宫人询问？皇上若是嫌奴婢打听得不全，为何不自己去看望娘娘？&rdo;

近日里除了张太后，内阁有李东阳，朝廷有南雅唐寅，连朱厚照身边的近人都有张永谷大用，句句话都在提点着朱厚照找乐琰和好，朱厚照早已烦不胜烦，但此时却无暇和张永计较，他在当地走了几步，一时想到乐琰那句&lso;你只能得零分&rso;，心肠就硬起来，一时又想到这女人家生产，一只脚踏在鬼门关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恐怕就要痛悔终生，又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去产房外等着。

这时候就要有个意志坚定的人了，若换做是谷大用，恐怕还要揣摩朱厚照的心情，再决定怎么说话，张永想得却很简单：娘子初次生产，做夫君的不到产房外去等候，也委实太过无情。当下便道，&ldo;皇上快随奴婢到产房外去等候吧，这女人初次生产，产道狭小，极是凶险的。奴婢上回进去打探时，还听得产婆在那碎嘴，直说娘娘的肚子大了些，恐怕不会太顺遂呢。&rdo;

朱厚照一听这话，顿时也坐不住了，自我安慰道，&ldo;我只是在外头看看，决不进去，也不算违背了我的话。&rdo;便随着张永出了咸熙宫往豹房去。原来他那一夜对乐琰所说的&lso;要吵，等你生完孩子来吵个够&rso;，竟是极认真的，因此这几个月来，虽然也难耐心中的关切，但只要想到乐琰的那些无情话语，就铁了心要等乐琰生产完毕，两人再好生大吵一架，若是乐琰真的对他没有爱意，他也决不会眷恋不舍。这段日子来便凭着这一口气在苦苦支撑，也不曾多想，到了此时，也难免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压着脾气与她见上几面，说些关怀的话，但一想到乐琰那极端愤怒的指责，他又有些心凉起来。

小皇帝心中虽然难受，但却并没有放慢脚步，不多时也到了产房外头，只是他身为男子，肯定是无法与妻子见面的，张太后已是进了产房，太皇太后王氏年纪大了，禁不得血气，便在堂屋坐着等消息，朱厚照踱了踱步，也到祖母身边坐下。王氏乃是过来人，看他脸上又是担心，又有些不忿，便知道这是朱厚照心中还没消气，当下就柔声道，

105、是男是女？！

&ldo;这女人要生育孩子，并不容易呢，我是个没经历过的，但你娘生你时，叫了一日一夜方才生下你来，嗓子都叫哑了，血流了几盆，直是去了半条命方罢。&rdo;

朱厚照吓了一跳，讷讷道，&ldo;怎么那产房里还没什么动静？&rdo;王氏笑道，&ldo;你媳妇这才进去多久？产道还没开到十指，叫也是无用的，因此她只是忍着不叫，恐怕到了要紧关头没了力气。&rdo;

祖孙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王氏有意无意道，&ldo;这女人啊，都肯为男人怀上孩子了。有什么是不肯为他做的？你媳妇对你不错，你要多担待些，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就别计较那么多不成吗？&rdo;

她语调温柔，娓娓说来，倒叫朱厚照无法反驳，低了头听训，王氏从来都是温柔慈和，无关的事，不肯多一句嘴。尽管小夫妻闹得如陌路人般，她也从不教训朱厚照或是乐琰，此时这样说来，朱厚照倒听了进去，不由得就想道，&ldo;是啊，她若真的不爱我，哪里肯为我生孩子了？只是她的心也太大了，我那样对她，她却仍是不满足！难道我这三年来就没做对过一件事，让她只能给我打上零分？&rdo;

他心中乱糟糟的，正是没理会处，就听得有人匆匆奔出来道，&ldo;开了五指了，拿煮过的白布来！&rdo;说着，便有人跑去端了一大盘子的白布进来，王氏忽地道，&ldo;哎哟，发动得早了些，赏钱诸事都没预备下，管事的人都在产房里，这可怎么处。&rdo;说着，忙叫了个宫人进去，把芳华给请了出来。

朱厚照见芳华钗横鬓乱，袖子高高卷起，手上青紫遍布，不由得惊道，&ldo;怎么生产要用这样大的力气？&rdo;芳华强笑道，&ldo;是娘娘疼得慌了，捏出来的。&rdo;说着忙放下袖子，听王氏吩咐了，现叫人出来开库房领银子，又将早置办下了的吉祥物事挑到一间空屋里，安顿宫人们前去分检，预备着赏人。

如此忙碌了一番，产房里已经传出了乐琰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间杂着人声喊道，&ldo;娘娘别喊了，免得到关键时候没劲儿。&rdo;于是声音又低了下去，朱厚照呆呆坐着，想到芳华手上被捏出的青紫，心乱如麻。王氏见了，只是微笑。

过得了半个时辰，乐琰又喊叫起来，一边喊还一边大骂朱厚照没良心，不来看她，又哭叫着只说不生了，朱厚照再按捺不住，几步到了窗下叫道，&ldo;我在外头呢！你只管生你的！不生了，也没人把孩子塞回去！&rdo;

产房内顿时是笑声一片，张太后的声音尤为明显，&ldo;这两个小冤家，偏要到了这时候隔着窗子和好！&rdo;朱厚照脸上发烧，待要走开，听着乐琰的叫声，又拔不动脚，又听得乐琰一边呻吟一边骂道，&ldo;没……啊！没良心！三个多月不来看我现在才来？！娘呀！怎么这么痛！

105、是男是女？！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我不生了！&rdo;

&ldo;娘娘，这还没开到十指您就痛成这样，开到十指了可要更疼的。别疼晕了，那可怎么处！&rdo;众人又七嘴八舌劝了起来，乐琰一阵急促痛苦的喘息，听得朱厚照头皮发麻，才虚弱道，&ldo;是，我生还不成？我要……我要小解，扶我起来，再拿些参汤来我吃。&rdo;说着，有个产婆道，&ldo;娘娘别再移动了，已是开到了七指，快了，开到十指便要剪阴门了！&rdo;

朱厚照平日里对武事极有兴趣的人，听得都是一阵阵的心悸眩晕，乐琰静了静，怕是阵痛了起来，又大哭起来叫道，&ldo;我不生了！我……我好怕啊……&rdo;

众人又是一阵安慰，朱厚照忙道，&ldo;生了这个再说，箭都到弦上了，你还说这个。&rdo;

乐琰一边喘息一边回道，&ldo;我哪里知道会这么疼！你倒是自己来‐‐试试看！&rdo;

&ldo;我要能生还轮得到你嚣张？&rdo;朱厚照不禁调笑了一句，众人都偷笑起来，他才觉得自己的口气有些过于亲昵了，忙又绷着道，&ldo;快别说话了，省些力气。&rdo;

产房内便静了下来，不多时张太后探头出来道，&ldo;别在这傻站着偷听，快回去坐着，叫人给你包扎手。&rdo;

朱厚照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把住了窗户，握得太紧，手被窗棂上的木刺给挫伤了，乐琰在屋里又一叠声问道，&ldo;他怎么也受伤了？他不要紧吧？&rdo;朱厚照不免出声解释了，这才茫茫然回了堂屋，王氏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只是微笑不语。

一时院中来来往往都是宫人女官，乐琰在屋里时而痛叫几声，又沉寂下去，朱厚照随手寻了张手绢将血拭了拭，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时不时起身走几步，又到窗下问乐琰如何了。次次都是别人回道还没开始，如此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人声忽然嘈杂了起来，纷纷都道，&ldo;开了开了，快剪会阴。&rdo;接着，便是乐琰一阵高过一阵的尖锐痛叫，朱厚照被她叫得心慌意乱的，方才止住血的小伤口，又迸裂了开来，王氏微笑道，&ldo;莫怕，这才只是开始呢，现在你就受不了了，你媳妇在里头，还不知多痛呢。&rdo;

朱厚照扁了扁嘴，王氏乘机款款道，&ldo;不论你们俩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在她痛成这样的份上，你也该消气了。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就是要比妻子宽大些，否则怎么顶天立地？&rdo;

朱厚照胡乱应着，此时他早把吵架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满心担忧乐琰，应付了几句，仍是踱到了产房外头，王氏见了他的样子，便知道朱厚照听进去了，暗自点头，也不再多说。

朱厚照在产房外头转悠了一会儿，果然听得那产婆纷纷都道，&ldo;娘娘别喊了，稍后便要使劲了，头已经下降了。来，用劲！&rdo;说着，乐琰那尖锐的叫声，

105、是男是女？！

便转成了呜呜闷喊，又有张太后与秦氏的声音道，&ldo;软布快拿过来让她咬着，快，嘴唇已是被咬破了。&rdo;他越发是心惊肉跳，在窗外来回踱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乐琰几近声嘶力竭的喊声忽地一松，便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众人欢呼道，&ldo;出来了，出来了！&rdo;朱厚照脚下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忙扶住了身边的柱子，又听得人道，&ldo;娘娘别睡，喝口参汤补补精神，还要剪脐带fèng会阴呢。&rdo;朱厚照听到了，也是十分心疼，但他此时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只听屋内张太后也迫不及待地道，&ldo;是男是女？&rdo;连乐琰虽然虚弱得声音都小得几乎传不出来了，也是坚持着问道，&ldo;是男是女？&rdo;

那产婆想是正抱着小婴儿擦拭，此时正在翻看，不过数秒便笑道，&ldo;恭喜恭喜，乃是个‐‐&rdo;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对大家不错吧，本来也可以昨天加更，到今天来发下一章的。

不过我想那太残忍了，何必吊大家胃口长达十多个小时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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