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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浪蹄子，不过靠这张脸勾引爷们，如今毁了你的脸，看你如何张狂!&rdo;贾母啐骂道。

变化陡生，饶是钱姨娘精似鬼，也只来得及侧侧头，右边额头被砸个正着，碎瓷飞溅，茶叶沫子四仰八叉盘踞钱姨娘一张芙蓉面。只见钱姨娘捂着右半边脸，惊声尖叫，&ldo;啊啊啊‐‐&rdo;

钱姨娘额角一个铜钱大的口子，血水混着茶水直往下淌，右边脸火红一片，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

幸亏，鸳鸯怕茶水太烫，刻意吹凉了些，不然钱姨娘怕是要立时疼晕过去。

贾母自以为此计甚妙，毁了钱姨娘的脸，她便能敛了不干不净的心思。却一时失察，忘记迎春在侧，弄出这般大动静，深怕吓着迎春，赶忙回头一看。只见迎春呆呆地歪在炕上，双眼死盯钱姨娘的脸，一动不动。

贾母心道：&ldo;坏了坏了，迎丫头一定是被吓跑了魂儿。&rdo;连忙抱过迎春，不停拍打呼唤，要把迎春的魂儿唤回来。

迎春虽目睹钱姨娘惨状，到底心思不在此，一味痴想个中关节，整整痴呆三日，唬得贾母就差请高僧作法为她招魂。

连日来，迎春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对她说，&ldo;快想起来，快想起来，不然要出大事!快想!快想!&rdo;可惜迎春稀薄的头发都快被她扯光，却依然没把线索缕清。

果不其然，没几日荣国府便出了大事。

是年四月二十七，贾母正带着迎春逛园子，忽有贾代善身边贴身小厮止戈来报：&ldo;太太，不好啦!老爷在大爷院里晕倒了!&rdo;

小厮一语惊醒梦中人，迎春心中的蛛丝马迹终于串成了线，&ldo;是了是了，今日竟是祖父贾代善的死期!&rdo;

贾代善是迎春和贾琏的救命稻草。如若贾代善今日当真亡故，贾府大厦倾覆的日子只怕来得更早。到时贾赦是害死父亲的罪魁祸首和荣国府名义上的当家，贾琏一无所成，迎春深闺弱女，难不成要重蹈覆辙，再次眼睁睁看着万艳同悲，多少好儿女惨兮兮命赴黄泉?

迎春心中如翻江倒海，双眼赤红，万种悲戚攒于心头，无处发泄。

贾母却一概不知，跟着止戈快步往贾赦院中赶。贾母一边疾行，一边追问止戈，&ldo;老爷现在如何?可请了太医&rdo;

止戈慌忙点头，&ldo;老爷只是不醒，崇文已去请王太医&rdo;。

&ldo;老爷今日休沐，出门会友时还好好的，怎会突然晕倒?&rdo;贾代善毕竟年事已高，突然昏倒，绝不是好兆头，故而贾母语气十分焦灼。

止戈嗫嚅半晌，几番欲言又止。贾母气得暴跳如雷，抬手一个耳光扇过去，&ldo;混账东西，长嘴是做什么的!主子问你话，还不快回答!&rdo;

止戈也有二十出头，人高马大，却被贾母一巴掌打昏头，吓得就要跪下，贾母一把搀住他，疾言厉色道：&ldo;快说!老爷到底为何晕倒?&rdo;

迎春却心知肚明。

原来，今日贾代善出门应酬，在酒楼小解时，无意间听见隔壁闲话钱姨娘堂弟长得阴柔娇媚，尤甚其姐。渐渐便扯出贾赦在牛府的丑事，后来更说出贾赦一人兼二美，挑了人家姐弟二人，整日在家金屋藏娇。如此种种，绘声绘色，如亲眼目睹，气得贾代善七窍生烟，酒席不曾吃完，打马急回。

贾代善一路快马直入贾赦院中，抬脚踹开正房门，兜头便是一阵浓烈的催情香，眼前贾赦正按着钱姨娘姐弟干那等事。眼见为实，贾代善再忍不住，扬起手中马鞭狠狠抽向纠缠在一起的三人。

不过三鞭功夫，贾赦等人还不怎样，贾代善已气喘吁吁，浑身血液直冲天灵，手抖得一抖，整个人颓然前扑，当场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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