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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孙绍祖愣了，笑问：&ldo;可是粗茶难入口？&rdo;

&ldo;娇儿，我叫你去把张员外送的那辈好茶泡来。&rdo;

鹅蛋脸的丫鬟听此话，忙红着脸应承要，去换茶。

贾琏冷言：&ldo;孙公子不必客气了，我今日到你这也不是来喝茶的，是来看人的。&rdo;

&ldo;那请问公子您，哎呀，瞧我这脑子，至今还没有问公子的尊姓大名，不知阁下该如何称呼？&rdo;孙绍祖又作一揖。

&ldo;贾琏。&rdo;贾琏如实回道，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笑起来如朗朗烈日，灼人伤眼。

纵是兴儿，也从没见他家琏二爷笑成这样过。偏偏这样热烈地笑，倒让他觉得后脖颈直发凉。二爷而今肯定不是因为高兴才笑的，所以……

兴儿悻悻地看向那个名叫孙绍祖的人，一脸jian相，哼，活该他被二爷盯上了！

贾琏？

孙绍祖惊得差点把眼球给瞪出来。

&ldo;你就是外头沸沸扬扬谈论的那位监军？要大家种新庄稼的监军大人？&rdo;

&ldo;孙公子何必故作惊讶，你早就知道我了，不是么？&rdo;贾琏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玉扇，转而不咸不淡的抬眼，一双清朗的墨眸还无保留的展现在孙绍祖面前。

孙绍祖愣了，痴痴地和贾琏对视片刻，心里竟生了几分忌惮之意。明明才见，明明是他算计至此，怎么而今人真来了，他竟然怕了。

孙绍祖强装镇定，笑着冲贾琏拱手道：&ldo;失敬失敬！说起来咱们两家的祖上还颇有渊源，而今咱们能在这西北荒芜之地再碰见，那可真是天大的缘分。晚辈孙绍祖再拜琏兄长一次！&rdo;

&ldo;孙公子未免太客气了，称兄弟，我们不合适。&rdo;贾琏口气讥讽道。

孙绍祖心中一震，呆了呆。

&ldo;嘿嘿……监军大人说得对，我们孙家哪能跟您们荣府相提并论呀。说起来，大人近日来这找我可是有什么事？&rdo;孙绍祖口上故作疑惑，心里头早是一副得意之色。当初他把附近这十二个村县的乡绅挑唆的反抗情绪极高，目的就是为了让贾琏在推行新品种的时候受阻。然就是要让贾琏知道晓得了自己的厉害，主动上门来求自己。

瞧瞧，今日果然应验了。自然要狠狠讹他，谁叫他瞧不起自己！然后再趁机谋个一官半职，回京做官，光宗耀祖去。

&ldo;听李麟说，是你带头挑唆大家说这些新品种不能种，还说朝廷派发种子有毒？&rdo;

孙绍祖本来还以为贾琏要开口求他，一听这话脸色煞白，吓得魂儿都没了，忙站起身跟贾琏解释：&ldo;冤枉，我万没有说过这样的话！&rdo;

口上这样说，孙绍祖心里却还在腹诽：这个李麟，竟然把自己给卖了。他不是说他跟朝廷有大仇么，而今却如此坦白跟朝廷招供了！

&ldo;前几日更厉害，几十个农民在你的挑唆之下，竟半路劫车要取我的性命。多亏我当时反应及时遏制了情况，不然今天恐怕只能化作冤鬼来找你。孙绍祖，我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怨的，你因何要如此设计谋害于我？&rdo;贾琏的声讨没有半愤怒的口气，反而是声音淡淡的，跟平常说话一般。

但这话入了孙绍祖的耳，就剧变成了阴测测的威胁口吻了，听得他从内到外都发寒。

能把本该愤怒言论说得如此轻松的人，本就很可怕。

孙绍祖吓得噗通一声跪地，忙解释自己是被冤枉的，&ldo;我不过是给那些乡绅农户出出主意，讨口饭吃罢了。那等忤逆朝廷，谋害监军大人的事儿，糙民万万不敢做，更担不起这样的责任。&rdo;

&ldo;你的确担不起，有胆子做没胆子认！也别解释，我今日来不是听你解释的。只是来瞧瞧，传说中的人物到底是何等模样。&rdo;贾琏目光定定的落在孙绍祖身上，转而风轻云淡的移向别处。半晌，就在孙绍祖紧张地冷汗直流磕巴得说不出话时，贾琏才缓缓再道，&ldo;也不过如此，叫人失望了。&rdo;

孙绍祖被贾琏用这样无奈地口气评价一句，恍若当头被泼了一桶冷粪水，备感受辱，内外都不是滋味。

孙绍祖强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贾琏狡辩道：&ldo;大人，凡事都有两面，您万不可只看一面。有些农户们本就是无耻下三滥的刁民，不服朝廷管制已久，心中早就有了反意。我身为参谋，帮他们跑腿办事，四处游说，自然是依附着他们的意思来发表言论。这就跟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一样，人家极力主张的主意，我能拗着来么？自然是顺从着他们的本意说，把他们伺候舒心了，才有钱可拿。大人所言的挑唆之名，我实不敢当！至于李麟，他本就是个鲁莽冲动的小子，大人或许不知道，他和朝廷有大仇，他舅舅一家就是因为衙门当初的一声令下，才全遭了难。&rdo;

&ldo;早听说你巧言善辩，今日见，果然如此。孙绍祖，你纵然有一张巧嘴，能把黑得说成白的，又如何？&rdo;贾琏眯眼看他，满嘴讥讽。

孙绍祖不解地望着贾琏，完全不懂贾琏说这话的意思为何。

贾琏动了动眉毛，冷笑道：&ldo;我就是不信你。&rdo;

孙绍祖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说什么，他不信？

&ldo;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监军大人既然做到监军的位置理该清楚，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凡事逃不过一个&ldo;理&rdo;字，大家行为处事自然要以理服人，再不济，若大人手里拿着证据，就要告发我，我也无话可说。可若没证据，二爷您是否可以想一想，我是不是真的被人冤枉了呢？&rdo;

&ldo;你这种人渣，就算被冤枉了，也是为民除害，好得很。&rdo;贾琏白一眼孙绍祖，才不理会他巧辩什么，反正他认准的事，凭他空口说出一片花海来也是一样不能留，&ldo;就以扰乱民心，妖言惑众，阻挡朝廷军粮大计的罪名捉拿你，如何？&rdo;

孙绍祖一听这话，吓得两条腿发抖，差点尿了裤子。他脸色惨白的看着贾琏，悲愤中带着压抑和隐忍，&ldo;大人，您说得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我孙绍祖可担不起这个责，求您开恩！&rdo;

最后四个字孙绍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转即就咣咣磕头，看起来倒是诚挚。

只是，依旧没有打动贾琏。

贾琏已然起身，轻声吩咐兴儿去通知衙差来抓人。

孙绍祖急了，吓得屁滚尿流的爬到贾琏跟前，抱住他的大腿就哭：&ldo;大人饶命啊，看在咱们俩家的老祖宗交好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这一遭吧。我家白落成如今的样子，就指望我一人能混点出息，您可不能绝了我们孙家的后啊！还有，您介意的那些事，什么农户乡绅不肯种新品种之类的，我，有我呢，我愿意拜倒在您的门下，为您鞍前马后的跑腿儿，保证把这件事给您彻底的解决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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