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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或者说……开枝散叶，在陆姨娘的眼里，女儿是不算在枝叶里头的。

母亲也看不上陆姨娘，许元姝还记得当年母亲安慰过她。

&ldo;虽然外头人人都说志哥儿是陆姨娘带来的，可是母亲知道，志哥儿是你带来，母亲养了你之后才有了身孕，你看，志哥儿冲你笑呢。&rdo;

&ldo;元姝，元是始是首，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是我第一个孩子，你记住了。&rdo;

许元姝觉得她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忘记这个场面。

母亲刚刚生产完就把她叫了进去，给她看怀里的弟弟，许元姝还记得那是个下午，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极了。

一想到母亲，许元姝嘴角就翘了起来。

陆姨娘明显会错了意，她又推了推许修成，道：&ldo;快跟你姐姐多说几句话，你一来你姐姐就开心了，可见是亲姐弟，没事儿了也多来看看你姐姐。&rdo;

她看着许元姝，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许元姝是庶女，在家里得靠兄弟，就算是嫁出去了，有个有出息的兄弟，她在夫家的才能站得稳。况且许元姝眼已经十三岁了，没两年就要出嫁，若是再不拉拢成哥儿，可就没机会了。

陆姨娘一边想，视线就落在了多宝阁上，看着朴实无华的青玉碗，五彩牡丹缠枝的小花瓶，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几乎变成了透明的，八面的紫檀木桌屏，每一面上都是银累丝的孔雀，中间还嵌着珍珠‐‐

她这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就这么大的珍珠，一颗怕就得好几两银子，陆姨娘的眼睛亮了起来。

&ldo;姐姐。&rdo;许修成叫道，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两个没怎么相处过，许元姝一直养在孟氏膝下，许修成又被陆姨娘看得紧紧的，平日里见面，许元姝也是除了打招呼一个字儿都不带多说的，所以虽然有陆姨娘的嘱咐，但是许修成除了叫姐姐，就再没有第三个字儿了。

许元姝被他们两个联手从美好的回忆里拉了出来，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她嘶哑着声音道：&ldo;有空还是要多读书的好，我像他这个年纪，三百千和幼学也是读完了的。况且我五岁前可是一个字都不认识的。&rdo;

这是讽刺她不识字儿？不会教孩子？陆姨娘眼睛瞪了起来，可是没等说话，玉珠就掀了帘子进来。

一看陆姨娘也在，玉珠顿了顿道：&ldo;姑娘午饭还没用呢，姨娘若是真为了姑娘好，不如等姑娘养好身子再来？没见过谁硬要拉着生病的人说话的。&rdo;

玉珠说的又快又脆，陆姨娘面子上挂不住了，她站了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面露悲切之色，道：&ldo;你好好歇着，姨娘……过两日再来看你。&rdo;

许元姝的声音依旧嘶哑，&ldo;姨娘的法华经可抄好了？&rdo;

陆姨娘眼睛一瞪，面色立即阴沉下来，为了这个她没少被一个院子里的其他姨娘嘲笑，这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

而且还是由自己亲生的女儿开的头！

她上前一步拉着许修成的手，一字一顿道：&ldo;姑娘放心，姨娘也会向菩萨许愿，保佑你健健康康的才是。&rdo;

这一句话愣是叫她说出了诅咒的意味来，玉珠面色一变，立即就想去找夫人，只是却被许元姝拦住了，&ldo;今儿是初三，下午申时。姨娘，法华经是十五做法事的时候要用的，早上就要。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一天再加三个时辰了。&rdo;

陆姨娘方才说出话来就知道失言了，虽然许元姝不爱告状，甚至有的时候老爷是乐于看见她们得罪夫人的，但真要较真儿，老爷是绝对不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可是许元姝这话却又叫她气儿不打一处来，只是当着玉珠的面却不好再说什么了，陆姨娘下意识抓紧了许修成的手，脸上挤出个笑容来，&ldo;姑娘好好歇着，姨娘这就回去了。&rdo;

&ldo;先吃饭。&rdo;许元姝沙哑着嗓子道，玉珠忙把手上食盒放在桌上，又从里头取出来一碗粳米粥，一盘小巧的蒸饺、一碟麻油拌冬笋丝、一碟金丝芽菜，还有一碟切得细细的腌菜头来。

&ldo;蒸饺是素的，夫人专门吩咐的，连案板菜刀还有蒸笼都是专门没沾过荤腥的。&rdo;

说起来这是外祖父的意思，伤风之后饮食上要以清淡纯素为主，说是好得快，这么些年倒也吃习惯了。

许元姝道：&ldo;你去替我谢谢母亲，再去祖母那儿一趟，说谢谢祖母给我药膏，等我好了再去给她请安。&rdo;

玉珠应了声是便离开了。

许元姝中午饭就没吃，闻见味儿便觉得饿极了，不知不觉中不仅仅是粥喝完了，连小菜蒸饺也一点都没剩下。

胃里满满当当的东西，许元姝觉得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暖了起来，她刚叫了声&ldo;莞花，收拾东西&rdo;，就见玉珠回来了。

&ldo;姑娘。&rdo;玉珠手上还拿着东西，道：&ldo;夫人还在老夫人那儿，志哥儿也在，老夫人留饭了。这是老夫人给的秋梨膏，说每天喝上几盅，嗓子就不哑了。只是不许多喝，里头除了蜂蜜还加了贝母，怕伤了脾胃。&rdo;

许元姝点点头，她倒不觉得自己是伤风，多半是昨天太累，心里又着急，再加上……怕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柳家还有人活着‐‐

三表哥，他逃出去没有？这么冷的天，他夜里可有挡风遮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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