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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连脚都来不及擦，助四郎就被拽了上去，跟着番头进了里屋。穿过铺着木板的大厅，顺着铺有榻榻米的走廊左弯右拐，爬楼梯，再穿过更细窄的走廊，又下楼梯，简直像迷宫一样，助四郎已经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请在这里稍等，番头道。这是一个大房间，从拉开的门往外可以看到漂亮的庭院。

本以为要等很久，可很快一个商人打扮的男人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方才的胖番头。

来人气派十足。土佐也有不少大商户，却很少有人装扮得如此入时又得体。这应该是位豪商。&ldo;让您久等了。&rdo;竟不是上方口音，这有些出乎助四郎意料。&ldo;我是这家店的主人，一文字屋仁藏。&rdo;

见他彬彬有礼地低头行礼，助四郎有些不知所措。&ldo;我、我在土佐的佐喜浜锻造刀具，名叫助四郎。您看我……就这么突然找上了门……&rdo;实在难以开口。越不好意思就越难开口。

您请放轻松，不必在意。仁藏道。&ldo;您先说说，那位云游四方的御行，是怎么跟您介绍我们的？&rdo;

&ldo;这……&rdo;无法道于他人听的事，无可奈何的事，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ldo;他说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您商量。&rdo;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做这样的生意？如果是我听错了或者是理解错了，那实在对不住。助四郎低下头道。&ldo;我是个乡下人，也不知道上方是不是真有人做这样的买卖。要是说错了话，还请您见谅。&rdo;

头抬起来吧。仁藏说。&ldo;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做的，就是您说的那种买卖。&rdo;

&ldo;真……真的？&rdo;

仁藏点头。&ldo;看来，助四郎先生，您一定是找那云游的御行商量过什么事吧？&rdo;

&ldo;是、是啊。唉，不久前在土佐，有船幽灵……&rdo;

船幽灵？番头抬高了声音。

&ldo;乡下地方嘛，是有那种东西。我没碰着过，不过听说好几口人都被杀了，还闹到了藩主大名那里去，可是沸沸扬扬了一阵子。&rdo;

这我倒是有所耳闻。仁藏道。

助四郎有些惊讶。&ldo;您知道？那您的消息可真是灵光！那船幽灵可是怪物，就跟狐狸修炼成妖、蛇精夜里出来害人一样。不过真没想到，还能传到这里。&rdo;

&ldo;所谓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它该算哪一种呢？那御行为收服船幽灵‐‐奔走于各个村庄？&rdo;

&ldo;就是呀。看他那身装束原以为只是行脚僧，其实却不是。土佐一带那样的僧人很多，有巡礼的，也有从其他地方流落而来的，有的沿路寻访寺院，有的挨家化斋。那位先生当时来过我们村。&rdo;

此次之妖物非同寻常，鄙人实难应付，恕无法助您一臂之力。不过，那行者说完这些后，给了我一道符。

请让我看一眼那护符，仁藏道。助四郎从怀中掏出递了过去。仁藏恭敬地接过，向着庭院的方向，借着日光仔细观察了一番。&ldo;这符，的确是御行又市陀罗尼的符。又市与我相交匪浅。我大可信任您。当然，还是要收取相应的报酬。&rdo;仁藏道。

&ldo;明、明白。我早听说不是笔小数目。这些我都明白。&rdo;

当真有难之时，他必然会出手相助。那御行这样讲过。

&ldo;钱我有。虽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就算不够我也会想办法。&rdo;助四郎算不上名匠，但他锻造的刀能够卖上好价钱。虽然没有响亮的名号，但他的刀十分锋利。多少钱？他问道。

那要依情况而定了。仁藏回答。

&ldo;物随市价。&rdo;番头说道。&ldo;消愁、去罪、毁迹、除人、灭国‐‐我们也是生意人家，自然不会只有一个价位。&rdo;

&ldo;灭、灭国？&rdo;连这种事……

&ldo;对手越强大，价位便越高。&rdo;

莫要吓唬他，佐助。仁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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