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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ldo;小兄弟，可有为难之处？&rdo;柳又槐看出了莫残低头不语的犹豫模样，于是问道。

莫残抬头目光接触到杜员外含泪无助的眼神，那是一个父亲悲怆欲绝的神情，令他为之心动。

&ldo;看来只有去趟扬州了。&rdo;他打定了主意。

&ldo;扬州？&rdo;杜员外一听赶紧说道，&ldo;扬州知府伊秉绶是老夫至交，有什么事儿可以找他帮忙。&rdo;

&ldo;杜员外，不瞒您说，蕙兰小姐的病根基本可以确定就在那位姓沈的扬州书生身上，必须找到其本人方可彻底治愈，不知可否愿意带上杜小姐同行？&rdo;莫残问道。

&ldo;当然可以，不然莫先生走了，小姐若再犯病老夫可就束手无策了。&rdo;

&ldo;那么请杜员外准备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rdo;

&ldo;嗯，扬州是我的老家，出来两年也该回去看看了。&rdo;柳又槐欣然愿意同行。

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差不多要两千里，杜员外雇了条船走水路。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登船沿着长江顺流而下。

扬州，史称广陵，古往今来最为繁华富庶之地。不但是京杭大运河的枢纽，也是南北漕运的咽喉，仅当地盐商的资本便已相当于当年户部存银之数，可谓是富甲天下。

越往下江走，水面越是开阔，烟波浩渺，水天一色。在船上，莫残从杜员外口中对扬州知府伊秉绶有了大致了解。此人号墨卿，乃本朝进士，善诗画，为官甚是公正清廉。为扬州知府期间，曾自创&ldo;伊府面&rdo;，简称&ldo;伊面&rdo;，是一种先煮熟后油炸的鸡蛋面，饥饿时下水即吃，亦可生食，是中原最早的速食面，深受当地百姓的喜爱。

数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扬州府，上岸后雇了两辆马车，直奔扬州府衙而来。

知府伊秉绶见老友杜贤到访不胜惊喜，定要其入住府衙内，杜员外推辞不过只得应允了，绿ju先搀扶小姐入客房内卧床休息，其余人来到客厅饮茶。

伊知府问明来意，说道：&ldo;扬州富商巨贾甚多，首数盐商，其次便是茶商了，城内经营茶叶商户有数百户，其中沈姓不多，此事好查，明日便可回话。&rdo;

晚上，伊知府设家宴为杜员外一行人接风，扬州物产丰富，菜肴十分可口，照例每人面前一小碗伊府面，果然别具风味。

席间，听到蕙兰小姐的病情由来，伊知府大为惊讶，问莫残道：&ldo;莫先生，你怀疑扬州府这位姓沈的书生，可有什么根据？&rdo;

&ldo;眼下还只是推测，必须见到本人才能够确定。&rdo;莫残答道。

次日下午，扬州府的捕头王顺便来回禀，扬州府辖内沈姓茶商共有十六人，其中家里有三十岁左右的书生共计五户，请示知府大人是否将他们统统带来府衙问话。

&ldo;不要随意骚扰百姓，可将丫鬟绿ju带去暗中辨认，切莫打糙惊蛇。&rdo;伊秉绶吩咐道。

&ldo;遵命，大人。&rdo;王顺下去了，带着绿ju到那五户沈姓人家私下里辨认嫌犯。

绿ju坐在马车里，隔着窗帘偷偷观察，头两天看了四户都不是，第三天在扬州城瘦西湖旁的一座庭院大门外，整整候了数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了这家姓沈的书生出门，正是中秋夜见过的那位锦衣中年人。

绿ju轻轻敲了敲车板，说道：&ldo;就是他。&rdo;

化装成车夫的捕头王顺点了点头，驾着马车回到了府衙。

&ldo;大人，此人名叫沈一郎，其父沈万才是扬州城里最大的茶商，家产万贯，且与朝中多位重臣交好。沈一郎是沈家独子，自幼饱读诗书，中过举人，目前负责打理家族生意，经常往返于江西湖南湖北等茶叶产地，日前刚刚由京城返回扬州。据说每年春茶新下来的时候，他都会去京城里打点。另外还有一桩蹊跷之事。&rdo;王顺禀告说。

&ldo;什么蹊跷之事？&rdo;

&ldo;数年前，沈一郎因伤寒去世，临下葬的前夜又突然活过来了，而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一心只想着读书为仕，对家里的茶叶营销不屑一顾，此后则醉心于家族生意，而且经营有道，沈老爷欣喜的不得了，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沈一郎始终不愿娶亲，都三十好几了仍是单身。&rdo;

&ldo;嗯，这倒是有些不符合常理，你先下去吧。&rdo;伊秉绶转身来到内堂，把情况向杜员外和莫残等人说了。

&ldo;本府可命人传他过来问话。&rdo;伊秉绶说道。

&ldo;大人暂时不必，我晚上想先去沈一郎的家附近探查一下。&rdo;莫残回答说。

&ldo;也好。&rdo;伊秉绶随即吩咐王顺着人给莫残带路。

晚上，莫残准备好动身，柳又槐说道：&ldo;小兄弟，老夫跟你一起去。&rdo;两人跟随着王顺手下一名年轻捕快乘坐着一辆马车出发了。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瘦西湖畔。

第三十七章沈一郎

扬州瘦西湖历来有&ldo;湖上蓬莱&rdo;之誉，&ldo;天下西湖，三十有六&rdo;，惟此湖以其清秀婉约而独异于诸湖。正如本朝钱塘诗人汪沆诗中所云：&ldo;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rdo;并由此而得名。

莫残与柳又槐下车沿湖岸漫步，月色清凉如水，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茉莉花香，沁人肺腑。

尼哦曾经讲过，千年幻化人形附体的老阴之气或灵兽，尽管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总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的。它们有些天生癖好却是难以完全改变，例如异食癖，极度的洁癖或是肮脏等，但有一共同点，就是喜欢夜里出来活动。

&ldo;沈一郎居所近水，杜家小姐受其影响喜欢食蚊，再加上腹中胎儿呈活师状，因此我怀疑此人很可能是虾蟆或是蟾蜍。&rdo;莫残沉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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