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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这谁说得清啊！还好附近的邻居及时发现了，跟我们打了电话，还把你二叔公送去了医院‐‐要不就危险了。不说了，走吧。&rdo;父亲催促道。

王亚夫赶紧把书包丢到椅子上，父子两人急匆匆地下了楼，在街上招了一辆的士，朝市一医院赶去。

王亚夫坐在汽车后座，脑子里想着关于二叔公的事‐‐二叔公六十多岁，才退休几年，以前曾在好几所医院当过院长，是德高望重的老医生。按说应该很懂养生之道啊，怎么才六十多岁就得了这种危险的病？而且二叔婆也死得早，她去世后，二叔公就一个人生活，他的独生女在很远的外地工作‐‐想到这里，王亚夫问爸爸：&ldo;对了，丽绢阿姨知道了吗？&rdo;

&ldo;我们已经打电话给她了，她这时正赶着回来呢，可她住的那个城市离这儿太远了，我看她最早也得明天才能到了。&rdo;

王亚夫&ldo;哦&rdo;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二十多分钟后，汽车驶到了一医院。下车后，爸爸摸出手机跟王亚夫的妈妈联系，按照她说的地址找到了病房。

王亚夫和爸爸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发现这间单人病房里已经站满了人‐‐舅舅、小姨、大表哥都来了，妈妈和另外两个医生守在二叔公的病床前。妈妈忧心忡忡地问道：&ldo;医生，您看现在怎么办？要做手术吗？&rdo;

医生说：&ldo;再观察一下吧，如果持续昏迷，就只有做开颅手术了。&rdo;

王亚夫小心地走到病床前，见二叔公鼻子上套着给氧气，白色被单下的身体微微起伏着，神情和睡着了并没有什么不同。

妈妈转过头说：&ldo;我们大家也别都耗在这儿了，轮流守二叔吧。我先在这儿，你们去吃饭吧。&rdo;

小姨说：&ldo;我来守吧，你先去吃饭。&rdo;

妈妈说：&ldo;别争了，晚上还有的是时间呢，你们快去。&rdo;

&ldo;那好吧。&rdo;舅舅拍着王亚夫的肩膀说，&ldo;我们去吃了饭回来替你妈。&rdo;

王亚夫点点头，正准备离开，突然发现二叔公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叫起来：&ldo;妈，二叔公刚才动了！&rdo;

所有人都聚集到病床前，妈妈抓着二叔公的手喊道：&ldo;二叔、二叔，你能听到吗？&rdo;

二叔公的身体动了一下，这回所有人都看见了，妈妈又喊了几声，二叔公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ldo;二叔！你醒了！这……真是太好了！&rdo;妈妈和小姨兴奋地说。

二叔公慢慢张开嘴，双眼发直，颤抖着嘴唇说：&ldo;丽绢……丽绢呢？&rdo;

&ldo;二叔，丽绢正朝这儿赶呢，马上要到了。&rdo;妈妈说。

&ldo;丽绢、丽绢……&rdo;二叔公声音微弱地喊着，突然紧紧抓住妈妈的手，&ldo;丽绢，我有话要跟你说……其他人，全都出去！&rdo;

&ldo;二叔……&rdo;妈妈回过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医生，医生冲她点点头，然后做了个手势，对其他人说：&ldo;我们先出去一会儿吧。&rdo;

王亚夫跟着爸爸、舅舅、小姨和表哥一起走出病房，医生轻轻带上门。小姨问道：&ldo;医生，我二叔他怎么样？是不是醒过来就好了？&rdo;

医生微微摇着头说：&ldo;我们接触过很多例脑溢血病人，如果病人像这样突然醒过来，说话又非常清晰，往往就代表着……&rdo;

&ldo;代表着什么？&rdo;小姨着急地问。

&ldo;也许代表着最后的回光返照‐‐他有什么要交代的，就尽量让他说吧。&rdo;

王亚夫的心咯噔一下，他明白什么叫回光返照。

众亲属也都愣住了，无所适从地望着紧紧关着的病房门。

在走廊上站了十多分钟后，众人突然听到病房里传来一声哭喊：&ldo;二叔！&rdo;大家心中一紧，赶快推开病房门，见王亚夫的妈妈扑在二叔公的身上痛哭着，二叔公闭着眼睛，亲属们一起涌上前去，大声喊叫着二叔公。

&ldo;二叔……你怎么走得这么快，你怎么都不等丽绢回来看你最后一眼啊！&rdo;妈妈痛哭流涕。

王亚夫心中发酸，也和大家一样掉下泪来。

哭了好一阵，医生上前确认二叔公确实已经去世了，叹了口气道：&ldo;节哀顺便，还是商量跟老人操办后事吧。&rdo;

妈妈抹了把眼泪说：&ldo;可是，我二叔的亲生女儿都还没回来呀，我们怎么办？&rdo;

爸爸说：&ldo;我们先把二叔的丧事操办起来吧，不能等丽绢了。&rdo;

&ldo;对，我通知其他亲戚都来吧。&rdo;叔叔拿出电话来。

在场的亲属们都忙起来，分头去买寿衣、联系灵堂、通知亲朋戚友……

第二天中午丽绢阿姨才赶来，得知父亲已死，哭得天昏地暗。

二叔公的丧事办了三天，这三天里王亚夫照常去学校上学，他的父母则向单位请了假，至始至终帮着照料后事。

第三天晚上，父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王亚夫懂事地一个人在家里做了饭吃，又做完了作业。父母回来后，他并没有多问什么‐‐他能感觉到爸妈的心力交瘁。

在沙发上坐了一刻后，王亚夫的爸爸像是想起了什么，他问妻子：&ldo;二叔死的那天是不是把你当成丽绢了？他跟你一个人说了些什么？&rdo;

王亚夫也有些好奇，他抬头望向妈妈，没想到，他从妈妈脸上看到一种古怪的神情‐‐妈妈听到这个问题后，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像是勾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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