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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ldo;用过。就是为了把外婆的那些东西带到河边。&rdo;

&ldo;她留下的东西很多吗？我记得只有一个包而已，有必要用独轮车吗？用手拿着就行。&rdo;母亲的目光越发犀利了。

母亲在怀疑她？

她沉默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

&ldo;不止一个包。有两个，一个包挎在衣服外面，另一个在衣服里面，那好像是她的全部家当，她到花房后，把两个包都拿下来丢在了地上。&rdo;她回答得很沉着。这是她事先想好对付警察的说辞，没想到先用到了这里。其实外婆只有一个包。

&ldo;有两个包？&rdo;

&ldo;是的。&rdo;她注视着母亲，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可遏止的怒火，它就像个她控制不住的怪兽一般从她的胃一直窜到喉咙口，然后猛地一下从她的嘴里扎了出去。&ldo;是！我是用了独轮车！我是用了！因为我跟你，跟王苑一样！不想碰她的包！凭什么你们认为我就愿意去做这种脏事！凭什么！为什么这种狗屁差事你不让王苑去做！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该我做！难道我天生就该做这些吗！……&rdo;

&ldo;小声点！&rdo;母亲斥道。

她眯起眼睛瞪着母亲，两只手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她的眼光飘向母亲身后的八仙桌，那里放着一把菜刀。那把菜刀她前一天刚刚磨过，现在，它在没有开灯的厨房里，透着暗沉沉的亮光。也许我真正想杀的不是外婆，而是眼前的这个人。一直就是，从来就是。

&ldo;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烂事都要我做。而我做了，却还要被怀疑。我是你生的吗？&rdo;她冷冷地问道。她从来没如此大胆地跟母亲说过话。

可母亲对她的质问却无动于衷。

&ldo;王睿，别再说这些废话了。&rdo;母亲走过去又打开了水龙头，水哗哗地流进了水池，&ldo;你外婆的尸体被发现了，如果是她自己跳的河，她的那两个包应该在河里，或者河边的某个地方，但是现在警察却什么都没找到，他们可能会觉得这不正常。他们会问郭敏和她女儿，你外婆有没有随身携带什么，她们一定会提起她的包。&rdo;

她冷漠地注视着母亲，没有回答。

&ldo;如果警察发现她带着包，一定会问包到哪里去了。你是最后一个跟她接触过的人，他们一定会问你关于包的事。你到时候怎么回答？&rdo;母亲的眼睛像钉子一样尖利。

&ldo;我照实说。&rdo;她憋了一会儿才回答。

&ldo;说给我听听。&rdo;

&ldo;我就说，我给她拿了点吃的，然后就走了，等我再回到花房的时候，她人不见了，包还在那里，我就把她的包……烧掉了……&rdo;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在等待母亲打断她的蠢话，告诉她该怎么回答。她的说辞母亲一定早就想好了。

&ldo;笨蛋！怎么能这么说！&rdo;母亲果然骂道。

&ldo;那我该怎么说？&rdo;

&ldo;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从王苑和你爸那里听说外婆跳河的事的，后来你没再去过花房。当时我不是在桌上说，你去外面收衣服了吗？郭敏也听见了，假如警察问起，她们也会这么说。&rdo;

母亲在教她如何对警察撒谎。为什么她如此惧怕警察知道真相？即使警察真的知道她的女儿按照她的吩咐烧掉了外婆的衣物又如何？难道她是怕警察顺藤摸瓜找到什么？如果她什么都没干，何须遮遮掩掩？

她看着母亲的脸，忽然觉得母亲的脸异常陌生，她还觉得她们就像两个在监狱初次相遇的罪犯，谁都不认识谁，但谁都知道对方不是好人。

&ldo;我这么说是没问题，可王苑要是说漏嘴怎么办？警察如果问她，她也许会马上说出我曾经第二次去过花房。&rdo;她口气冷淡，就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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