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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奈德&iddot;波蒙特伸手搭着对方的肩膀说：&ldo;现在时机正敏感，保罗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连自身都难保了。他要你去告诉她，所有账单都不必付，送过来给他就是了‐‐房租、杂货、医药费和住院费。&rdo;

沃特&iddot;伊凡斯抬起头，双手抓住奈德&iddot;波蒙特的。&ldo;老‐老天在上‐‐他真是个大好人！&rdo;中国蓝的双眼濡湿。&ldo;可‐可是我希望他把提姆弄‐弄出来。&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还是有那么一点机会的，&rdo;然后把手抽出来说，&ldo;我再跟你联络，&rdo;绕过伊凡斯走向撞球室的门。

撞球室里人都走光了。

他拿了帽子和大衣，走向前门。牡蛎色的长条雨线斜斜落在唐人街上。他笑了，用听不见的声音低语：&ldo;下吧，亲爱的小雨，你可值三千两百五十元呢。&rdo;

然后他回身进去打电话叫出租车。

※　※　※

奈德&iddot;波蒙特把双手从那个死人的身上抽回，站起身来。那具尸体躺在人行道边缘，此时头往左方的人行道内侧稍稍偏了一下，于是整张脸都摊在街角路灯下。那张脸很年轻，鬈髪的暗影斜过前额连接着一侧眉毛，愤怒的表情因而更加深几分。

奈德&iddot;波蒙特往唐人街两端看了看。往前，目力可及之处均不见人影。往后的街尾方向，两个街区外的小木屋俱乐部门口，有两名男子正从汽车上下来。他们下了车，站在俱乐部门前，面对着奈德&iddot;波蒙特，然后走进俱乐部。

奈德&iddot;波蒙特往街尾方向看了那辆汽车几秒钟后，突然扭头又往街首方向再看，接下来的动作一气呵成，他拔足往人行道下最近一棵树的阴影里一窜。他用嘴呼吸着，但双手所渗出细小的汗珠令他战栗起来，于是竖高了衣领。

他一手撑着树干，在树影底下待了约莫半分钟，然后突然往小木屋俱乐部走去。愈走愈迅捷，身体前倾，几乎是小跑起来，此时一名男子从对街出现。他立即放慢步伐，身体也打直。那名男子还没走到奈德&iddot;波蒙特正对面，就进了街旁的一栋房子里。

奈德&iddot;波蒙特走到俱乐部时，呼吸已恢复正常，嘴唇依然没有几分血色。他脚步不停的看着那辆空空的汽车，爬上俱乐部前方两端立着灯笼的台阶，走进门内。

哈瑞&iddot;史洛斯和另外一名男子正从衣帽间走出来穿过门厅。两人同时站住齐声说：&ldo;你好，奈德。&rdo;史洛斯又说：&ldo;我听说你今天押佩姬&iddot;欧图。&rdo;

&ldo;没错。&rdo;

&ldo;押了多少？&rdo;

&ldo;三千二。&rdo;

史洛斯舔舔下唇。&ldo;好家伙，你今天晚上得一决死战了。&rdo;

&ldo;也许晚一点吧。保罗来了吗？&rdo;

&ldo;不知道。我们才刚来。别拖得太晚，我答应那个妞儿今天要早点回家。&rdo;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好，&rdo;然后走向衣帽间。&ldo;保罗来了吗？&rdo;他问服务员。

&ldo;来了，大概有十分钟了吧。&rdo;

奈德&iddot;波蒙特看看手表，十点半了。他上楼来到二楼的前厅。麦维格穿着晚宴服站在一张桌子边，正伸手要拿电话，奈德&iddot;波蒙特正好走进来。

麦维格缩手回来说：&ldo;你好吗？奈德。&rdo;宽阔的俊脸红润而镇静。

奈德&iddot;波蒙特说，&ldo;现在好多了，&rdo;边说边把门在身后关上，坐在麦维格身边一张椅子上。&ldo;亨利家的晚餐如何？&rdo;

麦维格眼角一皱。&ldo;现在好多了。&rdo;

奈德&iddot;波蒙特拿起一根灰白色雪茄，剪掉尾端。问话的平稳语气和他颤抖的双手不甚协调：&ldo;泰勒也在场吗？&rdo;眼睛瞟瞟麦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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