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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田村本来估计说不定会吃闭门羹。现在看来对方十分戒备。田村告诉女佣，十分钟也可以。女佣给田村摆上一双拖鞋。

田村被领到一间西式客厅里等候，舟坂却迟迟不露面。等的时间长，仿佛在摆出主人的威严，故意抬高身价。而田村在空落落的客厅里，的确感到一阵压抑。

田村忐忑不安，站起来着墙上的油画，是一幅二见捕的《日出》，画笔相当拙劣。田村权当在欣赏名画，实际上为了按捺心头的慌乱。眼看要见到魁首本人了，田村像初上阵的记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呼吸调匀了。

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田村的身子回到原来的位置，目光正好对住对方身上。

个子比意想的要矮，很强壮。头发留得短短的，戴着黑框的大眼镜。初见面的印象：面色赫红，身体肥胖。穿着一身黑色的和服，下身系着裤裙。舟坂给人的印象，仿佛像岩石一样坚硬。

假如此刻不是田村，而是龙雄，或许会认出，在东京站同关野科长会面的两个人中便有他一个。田村当然无从知道。

&ldo;我是舟坂。&rdo;声音嘶哑，&ldo;有什么事？&rdo;

分开裤格坐在白色沙发上，一边从眼镜后面将视线紧紧盯住田村。眼睛细小，但锋利得如同剃刀一样。

&ldo;想就时局问题，听听阁下的高见，特来打扰。&rdo;

见到了本人，田村稍稍定下心来。

&ldo;谈时局？为了这，你从东京追到这里来？&rdo;

舟坂没有一丝笑容，眼镜后面的眼睛she出了刺人的光芒。声音低沉，却有一种要撕裂什么的力量。

田村顿时意识到，东京家里想必已经告诉他，他不在期间曾有人拜访过。山崎在这里露面，就是个证明。想到舟坂已经掌握情况，田村不由得紧张起来。

&ldo;不能说追嘛。有事去名古屋，听说阁下在此地才来的。&rdo;

田村不露声色地说出&ldo;名古屋&rdo;三字，想测试一下对方的反应。但是舟坂的胖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ldo;什么事？你说吧！&rdo;

一身黑的舟坂，埋在白沙发里，双手泰然自若地放在扶手上。

&ldo;鉴于目前年轻人中的风气，有人提出在学校教育中恢复修身课。联想到阁下率领年轻人来伊势神宫修身养性，想清阁下就恢复修身课问题发表一些高见。&rdo;

田村为了装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方才胡诌的一席话，自己还觉得颇为巧妙。既找到了借口，还打了个埋伏。

&ldo;谁说我率领年轻人到这里来的？没有的事，我是只身一个人来的。&rdo;舟坂的语调没有抑扬顿挫，很平板。

&ldo;是吗？那就奇怪了。我的确是这样听说的。&rdo;

对方想金蝉脱壳了。田村用铅笔头点着面颊。这是他在人面前装模作样时的常态。

&ldo;听说的？哪里听来的？&rdo;舟坂不动声色地问。

&ldo;在东京时，我曾去府上拜访过。是山崎总管告诉我的。&rdo;田村答道。

&ldo;你误会了，那是说说而已。&rdo;舟坂支吾其词地说。

田村一时语塞，不知再问什么，对方矢口否认，田村当然有办法追问下去，但此刻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让对方摸到自己的来意。摊牌还是下一步的事。

&ldo;阁下在此逗留，有何目的？&rdo;

这提问显得太普通，习惯地一问。但田村意识到由此一步一步逼近问题的核心。

不过，未免有点单刀直入，显得幼稚，不够老练。

&ldo;休养。&rdo;舟坂一句话就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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