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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八年前那扑天盖地而来的鲜血……

伴随着血腥味的，还有那一首古老的童谣‐‐

&ldo;……鸟儿飞。鸟儿鸟儿怎么飞?……&rdo;

稚嫩的童声，歌谣如银铃般地在记忆里回响起来。

三、

&ldo;小颜，别光顾着唱歌!快把药端去给里屋的哥哥!&rdo;随着慈爱的声音，父亲的大手抚上了她扎着朝天椒小辫的脑袋，同时，母亲从药壶里倒出了浓浓的草药汁，笑吟吟地递过来。

&ldo;嗯!&rdo;她顺从地捧着一大海碗的药汁，一颠一颠地向里屋跑了过去。

&ldo;别走太快，小心药泼出去!&rdo;母亲擦着额头的汗，叮嘱。

&ldo;哥哥、哥哥!喝药!&rdo;喘着气，踮起脚把药碗放到木桌上，小女孩雪白的脸泛着红晕。

听到她的嚷嚷，本来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忽然之间仿佛有微风流荡起来。或坐或躺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还没桌子腿高的小孩子，然后，其中一个的脸上泛起了笑意，微微俯下身来：&ldo;辛苦了呢，小姑娘‐‐叫什么名字?&rdo;

&ldo;我叫夕颜!‐‐喏，是和那漂亮的花一样的名字!&rdo;小女孩摇着朝天的小辫子，指着窗外院子里一丛绯红色的花，骄傲地仰头说。

&ldo;嗯，小颜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比花更漂亮哪!&rdo;旁边另一个坐着的哥哥也微笑着，拿起了桌上的海碗，喂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喝了下去。

受到这样的夸奖，小女孩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吃吃地笑了。

&ldo;喝完了药就走吧。二弟，你背着四弟。&rdo;忽然间，那个一直站在窗口向外望的蓝衣少年回过头来，吩咐其他几个，&ldo;这地方不能呆久，恐怕官府马上会查到这里。&rdo;

看着床上的伤员，大家迟疑了一下，才默默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连那个重伤在身的人也吃力地挣扎起身。

&ldo;呜哇!&rdo;陡然间，小女孩扁了扁嘴哭了起来，一把拉住了窗前那个刚回身欲走的蓝衣少年，对外屋的父母大嚷起来，&ldo;爹爹，娘，哥哥们要走了!爹爹快来，别让哥哥走掉啊!&rdo;

&ldo;大家快走，不要带累这里的人。&rdo;蓝衣少年一边催促其他人，一边低下头，用力地掰开小孩拉住衣襟的手‐‐出乎他的意料，这十岁孩子的手劲居然那么大，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无论怎么都不放开。如果再用力一点，只怕会伤到她的指骨了吧?

&ldo;嘶‐‐&rdo;一声裂帛，衣襟被他反手对半撕开!

蓝衣少年决然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拿着半片衣襟发呆的小孩，目光闪了一下，似乎出现了略微的动摇，但依然回头率先向后门走去。

&ldo;几位太看不起咱姓萧的了吧?&rdo;陡然间，一位彪形大汉手拿猎叉拦在了门口，目光凛凛地看着一行几个人，&ldo;在那个小兄弟的伤没好之前，一个都不准走!&rdo;

&ldo;萧大叔，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怕……&rdo;蓝衣少年解释，忽然低头看见衣襟又再一次被拉住。一接触到那样无邪的眼睛，他的语声就此停顿。

&ldo;怕连累我们吗?&rdo;猎户嘿嘿一笑，猎叉用力在地上顿了一顿，&ldo;你们去方圆十里打听一下，咱萧铁是怕事的主吗?我当日有胆子收留你们几个，就不怕杀头抄家!&rdo;

&ldo;是啊，几位小兄弟，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rdo;萧陈氏也匆匆从外屋里赶了过来，手里还提着药壶，&ldo;咱石梁村这里天高皇帝远，官府一时间也未必就能过来呢。&rdo;

一家人都固执地看着几位少年，连那个小孩子也是死死地拉住了那个蓝衣少年，大声地哭泣‐‐这一次她学乖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他又会撕裂衣襟走掉。

他从胸臆里发出一声长叹，颓然松开了剑，蹲下身去凝视着孩子的眼睛，迟疑地伸出手、为她抹去满脸的泪水‐‐也许他手心的老茧磨痒了她，那个孩子忽然噗哧一声笑起来了，用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ldo;哥哥答应留下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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